第1010章 一百七十五章

金三姐笑道:“琏兄弟出使西泥国的事,我也知道,其实我从西域回来,便在西泥国的国都兴州城待了好几天,若非琏兄弟那时被西泥国的皇帝关在园子里,我说不定还会在兴州城的街上见到他呢。琏兄弟刚到兴州城就被关了起来,根本不知兴州城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你若是想要知道这些事情,何不过来问我?”

贾惜春听了,笑道:“既然姐姐知道这么多事,就跟我讲讲吧,也好打发路上的时间。”

金三姐跟贾惜春提起西域的事,本来就是想要找个贾惜春可能感兴趣的事情,跟贾惜春聊天,借机打听宁荣二府的事情。

贾惜春年纪虽小,但本性聪敏,且是贾珍的同胞妹妹,只是母亲生下她就撒手人寰,父亲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成年累月地待在道观里不回家。贾母怜惜贾惜春没有父母照顾,担心贾珍夫妻照顾不好幼妹,便把贾惜春接到荣国府抚养,贾珍不好完全不管贾惜春,便在府中选了几个聪明伶俐的丫鬟,送到贾惜春身边服侍。

贾惜春身边的丫鬟,有的出身荣国府,有的出身宁国府,因此她反而是姐妹中消息最为灵通的一个。这时虽然有抱琴在旁边盯着,金三娘不敢问得太过直白,但还是从贾惜春口中,知道了不少想要知道的事情。

王夫人担心贾元春会受贾珂的气,便让自己的陪房周瑞和他妻子陪着一起去探望贾珂。一行人来到侯府门前,周瑞见朱红的大门前面,搭着一座白惨惨的祭棚,下面放着一口棺材,棺材上面放着一块灵牌,上书“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之灵位”,心想:“珂哥儿如今年纪大了,脾气也愈发古怪了。把别人的棺材摆在家门口,就算这是他仇人的棺材,他也不嫌晦气!”

当年周瑞的妻子奉王夫人之命搜查贾珂的房间,被贾珂在箱子里布置的毒针刺中,很快毒发身亡。虽然周瑞对妻子的感情不算深厚,而且没过半年,他便又娶了现在的妻子,但是枕边人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他如何能不害怕?

从那以后,周瑞见了贾珂,无论有没有做对不起贾珂的事,心中便先有了七分畏惧。不过他平时只管收春秋两季的地租,偶尔跟少爷们出门,很少和贾珂见面,因此王夫人一直没有察觉他的心思,只当他是自己的陪房对自己忠心耿耿,若是见到贾珂欺负贾元春,必会上前护主。

周瑞走到门前,抬手敲门,不一会儿朱门缓缓打开,两个家丁走了出来,因为从前没有见过周瑞,这两个家丁并不知周瑞的身份,只是道:“不知几位尊姓大名,来侯府有何贵干?”

周瑞笑道:“我是荣国府的管家,姓周。我们老太太听说珂二爷受伤了,心里着急,就让大姑娘领着宝二爷、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和林姑娘过来看望珂二爷。你们还不把门打开,让姑娘们进去?”

那两个家丁对望一眼,左首那家丁说道:“还请小姐公子们在门外稍候片刻,我进去问问我家主人,现在是否方便见客。”说着躬了躬身,转身而去。

周瑞无可奈何,只能在门外站着。过了一会,那家丁回来,说道:“花爷说珂爷身上的伤疼得厉害,好不容易睡下,现在把他吵醒了,他又很久才能睡着了。倘若几位非要亲眼看到珂爷才能放心,还请改日再来,若是不用亲眼看到珂爷,看到花爷也是一样,就请进来。”

周瑞听说他们见不到贾珂,暗暗松了口气,笑道:“花二爷这话说的也太客气了。老太太向来把花二爷当成亲生孙子一般看待,这么久没有见到花二爷了,老太太怎会不想念花二爷。

不过是花二爷和珂二爷在一起,大姑娘和宝二爷他们过来探望珂二爷,就是过来探望花二爷了,加之珂二爷又受了重伤,才说是来探望珂二爷的。既然珂二爷刚刚睡下,咱们不便过去打扰,见到花二爷,当然也是一样的。我先去跟大姑娘说一声,还请两位把门打开,方便轿子进来。”然后走到贾元春的轿子前面,将王怜花的话跟她说了。

贾元春是为了自己的婚事来的,听说贾珂已经睡下,不会出来见她们,心想:“他一定是故意的!他知道我过来看他,是为了这件事,便故意晾着我,让我为了这事着急上火!”说道:“我知道了。咱们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门都不进就回去。这便进去吧。”

其实贾元春这次是冤枉了贾珂,贾珂不是假装睡着了,让王怜花自己接待他们,而是真的没法出来接待他们了。

贾珂虽然将屋里的毒药暗器都收了起来,以防王怜花将它们找出来对付自己,但他却忘了将王怜花那一双妙手锁起来。

王怜花吃过早饭以后,便在花园里散步,欣赏贾珂和王怜花这几年来收集的动物和花草。只要王怜花不胡作非为,贾珂也不会太拘着他,王怜花在花园里散步,贾珂就在花园的亭子里见自己在京城的手下,听他们汇报自己不在京城的这些时候,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就在贾珂琢磨着接下来的计划的时候,王怜花在花园里遇到了阿紫,想起他从前在梦里听这个世界的王怜花提起过阿紫,她似乎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杀手,曾经破坏了这个世界的王怜花和贾珂的婚礼,还偷走了贾姑娘的玉像。

王怜花的内力虽然被封,但眼力可一点没少,他一眼便瞧出阿紫武功平平,料想以阿紫的武功,能做杀手,必是仰仗毒药暗器之类的手段。于是趁着阿紫在玩园子里的孔雀的时候,王怜花走到阿紫身边,假装来看孔雀,悄无声息地偷走了阿紫别在头上的几样头饰。其中有一样头饰,是一根约有小手指长的发簪,王怜花拆开发簪,发现里面放着四根银针,上面涂着迷药。

王怜花看着这四根毒针,在心里大笑三声,暗道:“贾珂,没有用铁链把我锁在床上,是你最大的错误!”他将其中三根银针藏好,余下的一根银针别在头发上,发簪扔到草丛里,然后走到贾珂面前,说道:“外面有点冷,我想回房休息了。”

贾珂笑道:“我刚刚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想回去,没想到你又在园子里转了这么久才来找我。走吧。”伸手握住王怜花的手,将内力送入他的体内,又对手下说道:“咱们到屋里说话。”

那手下点了点头,心下十分纳闷:“江湖上都说王公子如今武功天下第一,公子一旦做了什么不如他意的事情,他便会把路边的树连根拔起,然后用树干去打公子。看王公子如今这副模样,他怎的仿佛一点武功也不会了?”

三人走回大堂,王怜花已经想好如何对贾珂下手,自然不愿这手下在旁边碍事,便对贾珂道:“贾兄,我刚刚把衣服弄脏了,劳烦你帮我找出几件干净衣服。”

贾珂不疑有他,说道:“好啊。”吩咐那手下在书房等自己,然后和王怜花去了卧室。

贾珂走到衣柜前面,打开柜门,在里面翻找衣服。

王怜花轻轻把门闩上,走到贾珂身后,忽然伸手将他抱住。

贾珂身子一僵,随即从王怜花怀中挣脱出来,躲到一边,然后转身看向王怜花,说道:“王公子,你在做什么?”

王怜花微微笑道:“我在做什么,你真的猜不出来?”

贾珂道:“我猜不出来,你不是喜欢女人吗?”

王怜花目光似笑非笑,缓缓地道:“我若是喜欢女人,昨天你低头亲我,我怎会没有避开?”

贾珂干笑一声,说道:“也就是说,你现在突然转了性,喜欢男人了?”

王怜花一步步走到贾珂面前,贾珂伸出右手,抵住王怜花的肩膀,说道:“我觉得咱们最好还是保持一点距离。”

王怜花眼睛越来越亮,笑道:“你若是问心无愧,我便是脱了衣服,钻进你的怀里,你心里也不会有半点波动。如今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不缺,你却根本不敢让我靠近,可见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是不是?”

贾珂道:“我不敢让你靠近,是不希望你做下不该做的事情,让我的王怜花心里难受,并不是你想得那样。”顿了一顿,又道:“你早上不还好好的吗?干吗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你不会是……中了春|药吧?”

王怜花笑道:“我中了春|药,是谁给我下的?不会是你吧?”一边说话,一边握住贾珂的手,手指像是几条温暖的小蛇一般,沿着贾珂的手背爬向手心。

贾珂顿觉浑身发麻,被王怜花的手指碰到的地方,都好似着了火一般,知道他这是对自己用了他在王云梦那里学来的手段,连忙将王怜花的手甩开,皱起眉头,说道:“王公子,你再做这种事情,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王怜花笑道:“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脱了我的衣服,把我扔到床上那种不客气吗?”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我会给你画上几幅画,让你来猜我画的是什么东西。你若是没有猜中,我便用戒尺打你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