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这时见卫国皇帝非但不对贾珂感激涕零,反而出手算计他和王怜花,燕南天不禁怒不可遏,说道:“倘若这事真是他们做的,咱们决不能因为他们是皇帝太后,就放过他们。男子汉头可断,血可流,决不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却因为人家位高权重便忍气吞声!”

贾珂道:“燕大伯放心,这事若是他们做的,我绝不会听他们说几句软话,就放过他们的。”

燕南天点了点头,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们。你们换好衣服,咱们便去皇宫。”说罢,走出房间。

王怜花道:“贾兄,你要去皇宫,带不带上我?”

贾珂道:“我怎么放心把你自己留在这里。”

王怜花道:“既然你要我跟你一起去皇宫,那你不把我身上的毒解了吗?”

贾珂道:“王公子,老实跟你说,我真的很想把你身上的毒解了,但是我不敢。我的王怜花的武功,只怕已是当世第一,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把你身上的毒解了,你可以轻轻松松地甩掉我,然后用我的王怜花的身体,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为所欲为。

所以,抱歉,现在我还不能给你解毒。你放心,我燕大伯的武功和我的王怜花的武功相差并不算大,有燕大伯在身边,定能护咱俩周全。何况我只是受伤,武功还在,我一定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边,包管你安然无恙。”

王怜花笑了一笑,说道:“包管我安然无恙,那可未必吧。贾兄,你能阻挡别人出手伤我,还能阻挡我自己咬断舌头吗?”

贾珂也是一笑,说道:“不知你和我的王怜花是不是一个口味,你都喜欢吃什么菜?如果咱们去了皇宫,没能解决此事,让你和我的王怜花各归其位,等咱们回来,我让厨房做一桌你喜欢的菜当宵夜,好不好?”

王怜花笑道:“贾兄,王某的眼皮子在你心里就这么浅?一桌饭菜,就能收买我了?”

贾珂笑道:“再加上几坛美酒,如何?我的王怜花喜欢喝酒,我家里收藏了各种各样的美酒,有些是江湖上有钱也买不到的贡酒。你一定喜欢。”向王怜花一笑,又道:“就算你铁了心要咬舌头,起码也等喝完了这些美酒再咬。不然你难得来一趟,一坛美酒都没尝过就回去了,那多可惜啊。”

王怜花看着贾珂,笑道:“贾兄都这么说了,小弟若是拒绝,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贾珂一笑,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走到包袱前面,取出王怜花的两件里衣,一件狐裘,扔到床上,说道:“你穿这几件衣服吧。”然后走到衣柜前面,拉开柜门,找出一件外衫,和一件棉衣。

他将棉衣放到床上,这是给王怜花穿的,外衫自己穿在身上,又走到镜子前面,用水洗净脸上的血迹,拿起梳子,重新梳了头发。

贾珂和王怜花换衣完毕,走出卧室,就见燕南天屋外的走廊上。贾珂知道燕南天这是担心有人进来偷袭他们,所以一直守在这里,心中很领他的情。

三人离开侯府,往那皇宫奔去。王怜花提不起内力,贾珂便将王怜花横抱起来。

王怜花对这姿势自然十分不满,好在这时月暗星疏,夜色昏暗,他们又在街上疾驰,过往行人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他安慰自己,既然别人看不见他被贾珂横抱在手,他的脸面就还在,自然不算丢人。

他看着贾珂胸口发怔,说道:“你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

贾珂道:“怎么可能!”他虽在施展轻功,向皇宫疾驰,说起话来却轻松自如,就像是在散步一般。

王怜花道:“你受了那么重的内伤,还断了好几条肋骨,不是只能躺在床上休养,而是可以下地行走,已是十分稀奇,现在你还把我抱起来,难道不怕身上伤势加重吗?”

贾珂笑道:“这是我的功法的特别之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休息一会儿,便能行动自如,和常人一般无异了。不过我身上的伤还在,你可不要碰到我那几条肋骨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登时来了兴趣,问道:“贾兄,我若是碰了你那几条肋骨了呢?”

贾珂悠悠道:“王公子,你看到那条水沟了吗?你若是碰到了我那几条肋骨,我疼痛难当,手上没力,说不定就把你扔进那条水沟里了。”

王怜花笑道:“好极了!你把我扔进水沟里,我定要喝沟里的臭水喝个痛快。就是不知你的王怜花回来以后,你想到你的王怜花曾经喝过水沟里的臭水,还和他亲热得下去吗?”

贾珂道:“为什么亲热不下去?我对他又不是见色起意。”然后向王怜花一笑,说道:“我就是担心你会用我的王怜花的身体胡作非为,故意做些他根本不会做的事情,来败坏他的名声,所以不敢给你解药。王公子,多谢你向我证明,我的顾虑确是半点没错。”

王怜花干笑道:“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贾兄,难道你还当真了吗?我还等着喝你收藏的美酒呢,若是先在水沟里喝了一肚子冰水,如何喝得下你的美酒。”

贾珂笑道:“原来王公子只是在开玩笑啊。王公子这玩笑说得太像真的了,我都被王公子骗过去了。”

王怜花笑道:“你现在知道我是在开玩笑,当然不会把我刚刚说的话当真了吧。”

贾珂笑道:“王公子是希望我当真,还是不希望我当真?”

王怜花笑道:“小弟当然不希望贾兄当真了。”

贾珂笑道:“那我就不当真了吧。”

说话之间,三人已经来到宫外。燕南天担心贾珂身上有伤,怀里又抱着个人,无力跃起,伸手抓住贾珂的肩膀,带着他和王怜花纵身而起,翻过宫墙。

贾珂没有王怜花那等耳力,没法循着李仁说话的声音找到他,燕南天从没见过李仁,更加没有听过他的声音,自也无从找起。

贾珂道:“燕大伯,咱们先去太后所住的仁寿宫吧。”

燕南天道:“你做决定。”

贾珂抱着王怜花在前面带路,三人走在宫殿顶上,避开在宫中巡逻的御前侍卫,很快来到仁寿宫的殿顶。

贾珂找到太后的寝室,跃到地上,抱着王怜花破窗而入,燕南天紧跟其后。只见屋中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是檀香。

他二人轻功了得,落地无声,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察觉。贾珂走到床前,却没有去掀罗帐,王怜花更是动也不动一下,他现在没有武功,若是遇到什么意外,他一定闪躲不及,他向来惜命,自然不愿冒险。

燕南天掀开罗帐,向里望去,只见太后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虽然是在梦中,仍是眉头紧皱,嘴唇紧抿。

燕南天瞧见太后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冷哼一声。

这道声音好似惊雷一般,在太后耳边炸开。太后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尚未看清眼前情形,便觉喉咙一冷,似是有什么冰冷而尖锐的金属制品,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太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定了定神,在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面容,隐约瞧出他们有好几人,说道:“贵客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贾珂冷笑道:“看来太后亏心事做得太多,苦主多的连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太后认出这是贾珂的声音,心中一惊,脸上神情却十分镇定,说道:“贾珂?怎会是你?先皇在世之时,待你不薄,如今先皇尸骨未寒,你就要为难我们孤儿寡母了吗?”

贾珂越听越可笑,心想:“孤儿寡母?是你儿子比我大了十一岁,又不是我比你儿子大了十一岁。你这句话,符太后能跟赵匡胤说,毕竟赵匡胤黄袍加身的时候,周恭帝只有七岁。我今年才十八岁,你控诉我欺负今年二十九岁的李仁,也不嫌丢人。”冷笑道:“大伯,请你点住太后的穴道。我把皇上叫来,咱们当面对质。”

燕南天并不伸手,用剑尖在太后的穴道上轻轻一点,太后便全身动弹不得,更说不出话了。

他这柄长剑虽非神兵利器,但绝非破铜烂铁,剑尖更是锋锐异常,此刻在他手里,却好似柳枝一般,剑尖碰到太后的穴道,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贾珂将王怜花放了下来,学着太后的声音,说道:“桑雪,叫皇上过来,哀家有事问他。”

桑雪是太后身边的丫鬟,照顾太后的起居。自从先皇过世以后,太后就睡不安稳,很容易被人惊醒,所以不许宫女在屋里守夜,都是在屋外守夜。

桑雪此时就守在屋外,听到贾珂的话,以为是太后所说,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说道:“娘娘,那道人不是说,皇上一整晚都不能离开吗?”

贾珂听到“道人”二字,心中一凛,心想:“果然是他们搞的鬼!”继续用太后的声音说道:“我刚刚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间想起白天我粗心大意,疏忽了一件事。你只管把皇上叫来,他离开一会儿,没什么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