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第一章

贾珂只道自己坐在上面,定会冻得不轻,哪想到真的坐到上面了,虽然知道这块寒玉寒气森森,却不觉得多么难受。

贾珂一怔之下,立时想起了那件冰蚕丝织成的背心。虽然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穿过那件冰蚕衣了,但他坚持穿了六七年的冰蚕衣,内力早已习惯自发运转,现在坐在上古寒玉之上,有内力护身,自然半点不觉寒冷。

贾珂不禁一哂,心想:“我刚刚还想虚竹一定不会破淫戒了,其实当时他已经继承了无崖子的毕生修为,内力何等深厚,想要抵御这上古寒玉的寒气还不容易么。”

贾珂站起身来,就见王怜花站在那个青石雕成的架子之前,伸手在架子上一摸,然后收回了手,说道:“这架子也是上古寒玉做的,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如此。柴玉关这个主意真是不错,咱们把这些东西通通带回家去,今年夏天一定过得非常舒服。”

上古寒玉既然已经看完了,也就没必要留在冰窖里了。两人在冰窖里转了一圈,便即回到上面,找来方心骑,让他找人把冰窖里的上古寒玉搬上来带走。

方心骑笑道:“原来两位对上古寒玉感兴趣。其实当时挖到的那块上古寒玉,长逾四丈,宽逾三丈,实在太大了,冰窖里放不开,所以只切下了一小块,放进了冰窖,余下的都在城东放着。弟子这就找人把这些上古寒玉放到车上。”

王怜花悠悠道:“不止上古寒玉,柴玉关这些年来的珍藏,山谷里有用的东西,值钱的东西,全都带上。你们跟我回了中原,就不会再回这里了。”

方心骑道:“弟子明白。”

王怜花又道:“记得,找一个账本,把这些东西一样样全都记上。但若有谁不经我允许,拿走了我的东西,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方心骑道:“少爷放心,这些东西装上车的时候,弟子会挨个检查一遍,绝不会让人把东西拿走或是调换了的。”

王怜花微笑道:“很好,你去吧。”

方心骑道:“是,弟子告退。”躬身行礼,转身而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各人的行李都已收拾好了。

贾珂和王怜花散步回来,就见柴玉关那些姬妾,身边都跟着一两个丫鬟,手里大包小包,提满了行李,站在广场上乱哄哄地说话,他们一过来,数百道目光就一齐看向他们。

金三姐走了过来,笑道:“少爷,姑爷,咱们姐妹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走啊?若是现在不急着走,好歹先让我们把行李放到车上,不然这么多行李,扯的手都疼了。”她的声音又娇又媚,透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娇嗔,说到最后,伸出左手,摊开手掌。

但见她的手掌洁白细腻,犹胜上好的羊脂白玉,手指上勒出的几道红印子格外明显,五片葱管似的指甲,被金凤花染得通红,手指微微蜷曲,几片大红指甲露了出来,衬得手掌更加白腻,手腕上戴着七个金镯子,随着她向前伸手,手腕上的镯子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声音清脆极了。

不等贾珂和王怜花说话,金三姐便将手收了回去,仿佛真是为了给贾珂和王怜花看看她手指上勒出的红印子来,但是贾珂和王怜花都看得十分清楚,金三姐将手收回去之前,先用染得通红的小指甲,在自己的手心上挠了两下,然后才收回去的。

王怜花当然看得出来,这是一种暗示,就和金三娘刚刚说的话,做的事一样,意思是说:我等着你来找我。

王怜花虽然知道金三娘是做给他看的,但还是想要把金三娘的手割下来,毕竟贾珂就站在他旁边,看着金三娘用小拇指挠手心,他都没用这一招挑逗过贾珂。

王怜花似笑非笑地道:“你们累了?”

金三娘笑道:“何止是累了,简直是累惨了,咱们从前可没一口气做过这么多事。”

王怜花微笑道:“很好,那你们再在这里站上一个时辰吧,现在可不比从前,柴玉关已经死了,我是不会对你们怜香惜玉的,你们还是早点习惯为妙。”

金三娘一愕,万料不到王怜花竟会突然翻脸。怎么会呢?自己这一招在男人面前,向来很吃得开啊!突然之间,只听得嗤的一声,她右耳一痛,同时耳垂向后一甩,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拽了一下似的。

金三娘吃了一惊,伸手去摸自己的右耳。她本来戴着一对长长的宝石耳坠,此刻只摸到了耳坠的链子,宝石却不见了,转头一看,就见不远处有一颗蓝宝石,正是她耳坠上的那颗宝石。

金三姐自恃貌美,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如何拿捏男人,从来只有她对男人不耐烦的份儿,还头一回受到男人如此冷落,登时恨到了极点,心想:“他这是没生眼珠子吗?纵使是他老爹,在我面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那么喜欢发火的人,都没对我发过火。他怎敢这样待我?”

金三姐转过身,眼中恨意一闪而过,缓步走到那颗宝石之前,将宝石捡了起来,见往日自己根本瞧不上的那些庸脂俗粉,此刻都在看她,认定她们是在嘲笑她,心中对王怜花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她将那颗宝石收入怀中,转过身来,本拟笑吟吟地跟贾珂和王怜花说几句场面话,以免他们看出她心中的恨意,可是一转身,就发现贾珂和王怜花已经走远了,仿佛她就是路边的一丛杂草,根本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一般,登时气得脸色煞白,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心想:“咱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用等咱们回到中原,就在回中原的路上,我倒要看看,我这么美貌,你一天把持的住,两天把持的住,还能天天把持的住么!”

金三娘可不信柴玉关这个急色鬼,生的儿子会不好色,心想这小子现在一本正经,对自己正眼也不瞧一眼,但到了床上,只怕比他爹还要急色,不过是个假道学的伪君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