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也探出身子,向后看去,就见赶车的一个仆人接住布兜,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他见布兜顺利落入仆人手中,暗暗松了口气,对这仆人做了个手势,便即缩回车里。
他们是早上出发,到了下午,终于来到那山洞前面。
江玉郎和小鱼儿从车上下来,就见柴玉关大袖飘飘地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前面。
他半张脸映照着阳光,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绿色的眼睛闪动着冰冷的光芒,听见他们走了过来,也不转头,只是微笑,却不知他是在笑什么。
难道他已经看穿他们的计划,在笑他们异想天开,以为凭他们那点伎俩,就能算计到他?
江玉郎和小鱼儿对望一眼,背上都不由得感到一层寒意。
江玉郎收回目光,走了过去,说道:“柴世伯,入口就在这里了。小侄知道世伯担心小侄在这里设下了机关陷阱,就让这两个抬棺材的在前面开路,小侄跟在世伯后面吧。”
柴玉关向江玉郎瞥了一眼,说道:“就这样做吧。”
山石上生着密密麻麻的藤萝,洞口就在一片藤萝后面。
一个仆人走到洞口旁边,将这片藤萝掀了起来,那两个仆人一前一后抬着棺材,钻过洞口,进入了山洞。
柴玉关看向小鱼儿,说道:“你应该知道,一会儿进去,你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吧?”
小鱼儿笑着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你要在我身上划几个口子吗?”
柴玉关道:“除非本王将你脸上这道刀疤削下来,不然新给你添上几道伤口,都没法遮住你这道刀疤。易容的东西在那里。”说到这里,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扫了一眼,小鱼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石头上放着一个挺大的篮子,里面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柴玉关道:“你先给自己脸上涂点东西,遮住你脸上这些陈年老疤。本王已经派人去附近抓活物了,到时就用活物的血,在你脸上身上做点伤口。王怜花受伤极重,不会有精力将你看得这般仔细的。”
他要给小鱼儿做假伤口,倒不是不想让小鱼儿受伤,只是因为小鱼儿脸上涂着易容的东西,真伤口会流血,会裂开,很容易就会暴露小鱼儿脸上的皮肤,不是他真正的皮肤。
小鱼儿见柴玉关提起王怜花受伤极重之时,语气这般轻描淡写,不以为然,不由得暗暗叹息。
他拿起篮子,那些面粉膏脂,涂在脸上,给自己做了一张完美无瑕的新脸。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新脸,忽听得有人踏雪走了过来,侧头一看,原来是江家的仆人回来了。
那仆人手里提着一只山鸡,走到小鱼儿面前,用刀割破山鸡的气管,将鸡血抹在小鱼儿的脸上和身上。
柴玉关凝目瞧了小鱼儿一会儿,没看出什么破绽,心想王怜花重伤之下,料想也不会看出破绽来,说道:“你第一个走。”
小鱼儿点了点头,钻过洞口,走了进去。
柴玉关看向江玉郎,江玉郎怔怔望着洞口,不知在想什么,说道:“你第二个走。”
江玉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也钻过洞口,走了进去。
柴玉关紧跟其后,走进了山洞。
这条地道还算宽敞,地面十分平坦,每隔三四米,两侧就悬挂着一盏铜灯,将地道照得还算清楚。
小鱼儿走进地道以后,就放慢脚步,一直留意身后的动静。
他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见来的是江玉郎,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记得打开机关。
江玉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即一道黑影在他身后闪过,原来是柴玉关走了进来。
三人走过地道,来到一间大厅。
大厅是圆形的,中央放着木桌木椅,地上铺着灰蓝色的地毯,旁边还放着两盆镶着宝石的珊瑚树,不过膝盖高,灯光照在上面,当真流光溢彩,耀眼生花。
大厅的三面各有一扇石门,东面的石门大开,显然刚刚那两个抬棺材的人,走的就是这一扇门。
江玉郎当先穿过东面这扇石门,小鱼儿和柴玉关跟在后面。
走出石门,就见一间间洞室,室门紧闭,十分安静,排列的十分整齐,宛如蜂巢里的蜂室一般。
棺材放在不远处,那两个最早进来的仆人,就站在棺材旁边,见到他们来了,又将棺材抬了起来。
小鱼儿啧啧称奇,说道:“你们父子建了这么多间屋子,是打算用它们来关多少人啊。”
江玉郎面无表情,说道:“家父在这里建了这么多间屋子,本是打算用来招待客人的,用来关人,只不过是一时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