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尊使含笑点头,说道:“何掌门放心,在下本就没打算和尊夫人动手。不过尊夫人既然身子不适,何苦强撑着下场?你不妨再找个人,将尊夫人换下去,也好让尊夫人多休息休息。反正这场比试,是咱们两方的事,就算破坏了规矩,只要咱们都不在意,我想那就不算什么。”

何太冲叹了口气,苦笑道:“她生性要强,我好说歹说,她都不肯放弃,我也没有办法。”

大欢喜女菩萨却是脸一沉,喝道:“何太冲,你老婆身体不好,就只能和我动手,是在小瞧我吗?好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到时我把你老婆的脑袋打下来,你可不要嚎啕大哭。”

班淑娴冷哼一声,说道:“我的脑袋,可不是这么好拿走的!你尽管过来试试!”话未说完,突然嗤的一声响,长剑已向女菩萨的左眼刺去。

何太冲见妻子已然出手,也不再犹豫,说道:“得罪了!”却没去拔剑,而是拿出一柄折扇,向尊使的左肩刺去,使的是昆仑派的剑法“金针渡劫”。

这“金针渡劫”本是剑法,用长剑使出来厉害无比,用折扇使出来却别扭极了,毕竟折扇一共就那么长,何太冲要用折扇的扇尖碰到尊使的左肩,那么他持剑的右手势必要伸到尊使的胸前。

尊使不由一怔,不明白何太冲这样一个武功高手,为何会使出这等漏洞百出的招式。

眼见何太冲的右手手腕已到面前,机会实在难得,尊使不假思索地抓住何太冲的手腕,就要将他的右手背到身后。突然之间,何太冲手腕一翻,折扇扇柄朝向尊使的面门。

尊使只觉一阵腥臭之味扑面而来,须臾间已是头晕目眩,双腿发软,脚下踉跄,眼前阵阵发黑。

何太冲趁机挥出左掌,重重地拍在尊使胸口。

这一掌实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叫作“只见落花”,是指一掌下去,梅林里只有一地落花,树木全都化为碎片,埋于落花之中,威力大得惊人。他本以为尊使这次必死无疑,不料尊使挨了这一掌,非但没有当场毙命,反而站在原地,向他微微一笑。

就在尊使微笑之际,一人自他左手边直摔出去,啪的一声,倒在青石板上。

何太冲大惊,向那人看去,竟是班淑娴的弟子西华子。

他在昆仑派众弟子中武功最高,这次何太冲和班淑娴下场较量,将西华子一起叫上。适才西华子与西方魔教的弟子争斗,正好站在尊使旁边,何太冲一掌挥向尊使之时,尊使伸手抓住西华子的手臂,什么也没做,西华子就飞了出去。

何太冲再定睛看去,只见西华子脸色惨白,鲜血一口接一口地涌出来,显是已经肋骨尽断,五脏尽碎,便是华佗在世,也未必能救活他了。

这正是中了他那一掌的尊使应该有的模样,何太冲猛吃一惊,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家的小子,跑去西方魔教了?”

在他二人交手之际,班淑娴一剑刺向大欢喜女菩萨的左眼,大欢喜女菩萨将头一偏,班淑娴的剑尖抵在女菩萨的脸上,弹了一下,竟然没有刺破皮肤。

班淑娴大吃一惊,随即提剑再向大欢喜女菩萨的左眼刺去。

眼看剑尖就要刺入大欢喜女菩萨的眼珠,大欢喜女菩萨突然伸手抓住班淑娴的长剑。

锋利的剑刃划过大欢喜女菩萨的手心,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大欢喜女菩萨用力一拽,班淑娴力气不敌,长剑就被大欢喜女菩萨夺了过去,人也没有站稳,脚下几个踉跄,就向大欢喜女菩萨扑了过去。

大欢喜女菩萨狞笑着扬起右掌,啪的一声,打在班淑娴的脑袋上。

班淑娴立时飞出广场,落入宾客之中,两个宾客站起身来,将她接住,低头一看,忍不住惊呼一声。原来班淑娴的脑袋已经烂成一团烂泥,依稀看出脑袋转了半圈,正面和后背朝着一个方向,后脑勺却和前胸朝着一个方向,模样十分可怖。

何太冲见自己一击不中,非但没有伤到尊使,反倒杀了西华子,妻子也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又惊又惧,全身出了一层冷汗,再没有半点斗志,颤声道:“我……我们认输!”

尊使眼前愈发天旋地转,几乎就要摔倒在地,勉强稳住身形,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在何太冲的脸上,一字字地道:“何掌门,你既要认输,就请交出解药来。”

天吃星拿到纸团以后,看了一眼,就找了两个模样俊美,体态潇洒的魔教弟子,一个叫黄贺天,一个叫丁潇潇,将纸团交给他们,命他们照着地图找到贾珂,然后将贾珂送到山下去。

黄贺天和丁潇潇假装出去解手,离开广场,照着地图指引,找到一口枯井,又在旁边的树洞里找到一条绳梯。

两人将绳梯挂在井壁上,丁潇潇守在外面,黄贺天顺着绳梯,爬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就爬了上来,肩上扛着一个少年。

丁潇潇从怀中拿出画像,捏住贾珂的下颏,两相对比,看了一会儿,终于确定这少年就是贾珂。

丁潇潇将画像收入怀中,见贾珂双目紧闭,呼吸和缓,显是给人点了睡穴,或是给人喂了蒙汗药,一时半会儿,不必担心他醒过来,说道:“极乐王不仅要咱们找到人,还要咱们把他送去山下,如今人咱们找到了,但朱家门的人也不是瞎子,咱们就这样把他扛下山去,只怕还没走出大门,哥舒冰就已经知道了。咱们如何把他送下山去,你心里可有主意了?”

黄贺天点头道:“这倒不难。现在英雄大会已经进行大半,好些门派自知不是敌手,不敢下场,或是已经下过场,被人打败了,见屠龙刀不可能落到自己手里,就陆陆续续下山离开了,尤其是那些门派中有人受伤很重,都急着下山治伤,好些都是抬着下山的。咱们只需把贾珂假扮成伤员,再脱下咱们身上的衣服,混在这些人之中,定能避开朱家门弟子的耳目,顺顺利利地下山。”

丁潇潇喜道:“此计甚妙!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出去转转,看看哪些门派正要下山去呢。”说罢转身离去。

黄贺天将贾珂放在地上,收起绳梯,放回树洞,坐在一旁休息。

过了一会儿,丁潇潇走了回来,背上负着一个包袱。

他将包袱拆开,里面放着三件半旧的衣裳,其中一件衣裳上沾了不少鲜血,甚至还有几条沾满了血的绷带,闻起来腥臭刺鼻。

黄贺天皱了皱眉,却没说话,和丁潇潇换上衣裳,又将那件沾了血的衣裳,给贾珂穿上,那几条沾了血的绷带,也一一缠在贾珂的脸上身上,连他的眼睛都挡住了,这样一看,他的伤势当真非同凡响。

两人一前一后,将贾珂抬了起来,照着地图,走到前院,正好有几个门派从广场离开,队伍中都有伤员,大伙儿谁也不认识谁,他们三人混在其中,倒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这般平安无事地来到山下,只见两三千人围在山下,将道路堵的水泄不通,那些提前离开的门派,都被这两三千人堵在山下,进退不能,只能等着这两三千人验明他们的身份以后,再放他们离开。

这些门派都是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更没什么实力的门派,合所有人之力,也不是这两三千人的对手,只能忍气吞声,乖乖地听从这两三千人的安排。

黄贺天和丁潇潇对望一眼,挤了过去,说道:“我们这兄弟伤势很重,快放我们过去。”一面说话,一面从袖中拿出一块铁牌,伸到堵路之人的面前。

这块铁牌之上,雕刻了一头张牙舞爪的狮子,狮子涂了黄漆,正是西方魔教的令牌。

这两三千人都是西方魔教的弟子,自然不会将他们拦下来,向这块铁牌瞥了一眼,便即放行。

黄贺天和丁潇潇抬着贾珂走出人丛,上了一辆马车,又行数里,来到一座大宅。

两人走下马车,抬着贾珂走进大厅。

贾珂的眼睛给绷带紧紧蒙住,看不到周遭情景,只觉这两人在大厅中停留一会儿,然后抬着他离开大厅,走进某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