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第二十五章

王怜花怔了一怔,奇道:“为什么?”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第一,李阿萝来杭州不过几天,只带了严妈妈一人,那么这个惨死的心心究竟是什么人物?”说着抬起手来,抚摸王怜花头发上系着的珍珠耳钉,继续道:“为什么她会和李阿萝认识?为什么李阿萝要杀死她?为什么秦南琴对严妈妈将心心剁成肉泥,装进铺着油纸的箱子里这件事这么清楚?为什么严妈妈昨天就消失不见了?”

王怜花随意想象,说道:“也许心心是李阿萝的旧交;也许心心和他们那个组织有关;也许心心和将王语嫣推下西湖的凶手有关,秦南琴躲进李阿萝的卧室的时候,正好看见严妈妈将心心的尸骨装进箱子里了。”

贾珂笑了笑,道:“绝不可能。”

王怜花见他否定的如此坚决,不由鼓起腮来,气哼哼地看着他。

贾珂伸手去戳王怜花的右腮,只听“噗”的一声,王怜花的右腮给贾珂戳的凹陷进去,嘴里的空气也都吐出来,他瞪了贾珂一眼,又重新鼓起腮来,于是贾珂又去戳他右腮,“噗”的一声,嘴里的空气又吐了出来。

王怜花“哼”了一声,低头咬住贾珂的肩头。

贾珂遗憾地道:“怎么不鼓气了?”

王怜花忿忿地道:“谁叫你光戳我。”

贾珂噗嗤一笑,道:“但是我一看见你鼓起腮来,就很想去戳上一戳。”

王怜花嘿嘿一笑,道:“是了,我一看见你的肩头,也特别想咬上一口。”

贾珂哈哈一笑,道:“你尽管咬。”说着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很快就滑了下去,笑眯眯地继续道:“你还记得咱们刚刚做完了,床上一片狼藉,你也一片狼藉吗?”

王怜花心中又尴尬,又羞赧,问道:“说这个做什么?”

贾珂笑道:“那时我是先给你擦洗干净,还是先收拾的床?”

王怜花不由想起贾珂擦洗的时候,故意戏弄他,在那里满脸激动地说“出

来了!出来了!”,活像他在生孩子似的,忍不住恨恨地咬了贾珂一口,板起了脸,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咱们明明在说心心,在说秦南琴,你说这件事做什么?”

贾珂笑道:“真是冤枉,我明明在和你说正事!”

王怜花失笑道:“这种闺房之事怎能说是正事?”

贾珂亲亲他的耳朵,只觉耳朵热乎乎的,便又亲了几下,笑眯眯的道:“你耐心听我说完,我保证你听完我的话,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正事了。何况,王公子不喜欢我拿这种事来打比方吗?”

王怜花心头一热,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脸上热蓬蓬的,说道:“你当然是先给我擦拭了,还故意抱我到镜子前面,让我看着你怎么给我擦拭的,唉,我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

贾珂笑眯眯的道:“那你喜不喜欢?”

王怜花红着脸,点了点头。

贾珂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么玩!”话锋一转,继续道:“咱们过后,要等浑身上下擦洗干净了,再收拾床铺,何况是严妈妈杀人了。我想严妈妈将心心剁成肉泥后,一定是先找到箱子,铺好油纸,将心心的尸骨放进箱子里,然后再将地上的血水清洗干净,用过的刀子清洗干净,是不是?”

王怜花又好笑,又好气,说道:“干嘛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你这样说,万一日后我每次和你的时候,都想起一个又丑又恶的老婆子,手持刀子,一刀一刀地将一具尸体剁碎,到时候我怎么睁大眼睛,都看不见你,只能看见血水四溅,四肢横飞,那怎么办?”

贾珂噗嗤一笑,道:“是我的错,往后我一定注意。”

王怜花见他立刻认错,心中满意,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

他抬手取下头发上系着的珍珠耳钉,继续道:“倘若严妈妈将心心剁成肉泥的时候,秦南琴已经躲在卧室里,即使她没有看见心心是怎么死的,但是她看见地上的血迹,就该清楚严妈妈是在哪里将心心剁成的肉泥。

依照她述说的经历,严妈妈杀死心心后,就在她面前将心心剁成肉泥,那么这枚掉在桌子下面的珍珠耳钉上理应溅上血点才是。但是这枚珍珠耳钉干干净净的

,半点血污也没有,可见严妈妈十有八|九是在别的房间里做的这件事,即使她就是在李阿萝的卧室里做的这件事,她做这件事的时候,一定和桌子相距甚远。

但是这就和秦南琴述说的经历不符了,可见她并没有看见严妈妈是怎么将心心剁成肉泥的。心心变成肉泥以后,除了李阿萝和严妈妈以外,就只有知道心心待在李阿萝的宅子里的人能认出她来,秦南琴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可见她就是心心的同伙,并且她知道心心死之前和王夫人待在一起,是不是?”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是啊。还有一点,既然秦南琴和那个组织无关,那么心心也不可能是那个组织的人。你看这枚珍珠耳钉,不过一件很便宜的小玩意,可见无论心心究竟是什么来历,当时她十有八|九是以一副贫苦模样出现在李阿萝的面前的。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招惹上李阿萝呢?

我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即王语嫣落水以后,心心找到李阿萝,将这件噩耗告知于她,可能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李阿萝一时冲动,就将心心杀死了,之后严妈妈抱着箱子,找地方处理心心的尸骨,却落入了秦南琴的手中,所以秦南琴才知道严妈妈是什么性格,也知道稍一用刑,她就忍受不住,无论问她什么,她都会说出来。”

王怜花略一沉吟,笑道:“那也未必,说不定心心从前就和她有什么恩怨,她这次来杭州意外遇见了心心,就将她带到家里杀死了。只这几件事,可不能证明他们当真是害死王语嫣的凶手。”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这倒不错,只不过秦南琴编的故事十分有趣,她虽然没有点名道姓,说李阿萝是被慕容复杀死的,但是只要对曼陀山庄稍有了解,就会想到她说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复。在她编的故事里,慕容复所以去找李阿萝,是因为他想用刀白凤的死来威胁李阿萝将琅嬛玉|洞里收藏的武学秘籍给他看,之后李阿萝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慕容复被逼无奈,只好杀死李阿萝。

既然慕容复是冲着琅嬛玉|洞去的,那么慕容复当然不可能杀死王语嫣,换言之,她编的故事其实就是为了让大

家认为,杀死李阿萝的凶手和杀死王语嫣的凶手不是一个人。只不过么,咱们现在已经知道李阿萝是死在了秦南琴的同伙的手上,那么秦南琴为什么要将李阿萝的死栽赃给慕容复,而不是别人?是不是因为秦南琴想要让大家认定李阿萝的死和王语嫣的死没有半点关系?

秦南琴为什么会知道曼陀山庄的琅嬛玉|洞?是从严妈妈那里知道的?还是早就对曼陀山庄有所了解?倘若秦南琴对曼陀山庄早就有所了解,那么她当然会知道李阿萝的相貌,当然也能认出王语嫣是李阿萝的女儿。

王语嫣离开曼陀山庄赶往杭州,大清早离开节度使府去西湖散步,本就是临时起意,将她推下西湖的凶手必定是一个对她和曼陀山庄颇有了解的人,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秦南琴一伙人就是将王语嫣推下西湖的凶手,但是至少她们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是不是?”

王怜花想了想,觉得他这些推测确实没什么漏洞,当下点了点头,心中有点不甘,又有点骄傲,笑道:“你要证据还不容易,等王语嫣过来了,向她问问那天的经过就是。毕竟你只凭一枚珍珠耳钉,就分析出了这么多事,仿佛秦南琴一伙人算计李阿萝的时候,你就站在一旁,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王语嫣告诉你她那天的经历以后,你大概就可以直接破案了。”

说着咬了一口贾珂的耳朵,笑吟吟地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你知不知道,秦南琴大费周章地做了这么多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贾珂用余光瞥他,见他眉眼弯弯,满是笑意,不由一笑,说道:“没准我真知道,你叫我一声‘老公’,我就告诉你。”

王怜花嗤笑一声,凑到贾珂耳边,轻轻地道:“老公。”

贾珂心中一荡,只觉浑身上下百根骨头都轻了许多,整个人都要飞了起来。

王怜花见他心满意足,喜不自胜,大笑道:“我叫你一声‘老公’,你就这么高兴吗?”

贾珂向他一笑,说道:“可惜,可惜。”

王怜花奇道:“可惜什么?”

贾珂叹道:“可惜王公子只肯叫我一声,可惜这世上没有能将声音录下来的东西,不然我一定将王公

子刚刚那声‘老公’录下来,每天听上几百遍。”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那倒好了,这样你整天抱着那东西听它喊你‘老公’,我也不用再听你千方百计的求我喊你‘老公’,实在乐得轻松。”

贾珂笑眯眯的道:“当真?”

王怜花微微一笑,道:“那还有假,你当我喜欢这么叫你么。”

贾珂笑眯眯的道:“你当真能忍受我天天抱着别的东西,听它叫我老公?倘若你能忍受,那我就雇一个人,让他每天替你叫我几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