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五十六章

古天羽差点儿笑出声来,就听到王怜花冷笑道:“我不需要你这种好,除非我死了,不然你这辈子休想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

就听贾珂笑道:“你不需要我这种好?”

王怜花冷冷道:“当然不需要!”

贾珂冷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你这种好了?”

王怜花忍不住道:“你还没问我为什么说你不识好人心了,你怎么就知道你不需要我这种好了?”

贾珂冷笑道:“那你也没问我理由,怎么就断然说你不需要了?”

车厢里沉默许久,古天羽已经将马车赶到金九龄家附近了,才听到衣襟摩擦的声音,然后王怜花轻声道:“我错了,明天我就跟他说,不用他再这么做了,好不好?”

古天羽心中的好奇,直如老鼠爪子一般不断在他的心上挠来挠去,心想:“夫人究竟让金九龄做什么事了,才惹得爷这么不高兴?我在爷身边做事那么久,也没见他生过几次气。”

正想着,就听贾珂说:“那以后呢?不要今天你见我生气,就跟我说不找金九龄监视我,明天我不生气了,你就去找银九龄来监视我,后天见我发现了这事,就把银九龄换掉,再找一个铜九龄来监视我。”大概是因为王怜花认错了,他的声音也软和起来。

古天羽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二人一路上说的那件事,竟然是王怜花找金九龄监视贾珂的事,也难怪贾珂会生气,他虽然早已听别人说王怜花的醋性极大,十个房玄龄的老婆捆起来都比不上他,只是没想到王怜花的醋性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

大,一时心里对贾珂充满同情。

就听到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没那么不思进取。你既然已经看穿了我这打算,我哪还会重蹈覆辙,乖乖给你送去把柄。”

贾珂笑道:“谁说你不是好人的,我觉得你很好很好啊。”

古天羽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知道两人终于和好了。他二人既然和好,他也不用难做了,正想请示贾珂,是不是改道回家,就听到王怜花笑道:“我好在哪里?你倒说来听听。”

古天羽原以为贾珂会说些情话,哪想到贾珂低声细语地笑道:“嗯,你这里很好……这里很好……这里也很好……”声音含糊不清,但是每一句,都伴着亲吻的声音。车厢里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贾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王怜花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有时惊呼一声,有时格格大笑,有时说:“别……别……”,到最后连连说:“你这个鬼……我、我快不行了。”

古天羽在金九龄家附近绕了一圈,确定车厢里的声音一时半会儿还停歇不下,犹豫再三,还是赶车回了城东的子爵府。

马车进了院子,古天羽从车夫位上跳下来,犹豫再三,还是走到车厢旁,伸手轻轻敲了几下车厢,说道:“两位爷,咱们已经到家了。”

车厢顿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钟的时间——虽然在古天羽心里好似有好几个时辰那般漫长,才听到贾珂咳嗽一声,说道:“是么,已经到家了,你帮我拿张薄毯过来。”

古天羽应是,走进屋里,找了个丫鬟,跟她说贾珂要一张薄毯。那丫鬟连忙去屋里拿了张夏初时候盖的薄毯给他,然后满怀好奇的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院子,就看见古天羽掀开车厢的帷幕,将毯子递了进去,隔了一会儿,帷幕撩开,贾珂离开车厢,跃下车来。

众人好奇看去,只见他一身白衣,皱皱巴巴,布满皱褶,就好像被人团了起来,还用力揉了好几下似的。脖子上系的围巾也不知去向,露出一圈或新或旧的红印来。

他虽然形容不堪,但是众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的齐齐落在他怀里抱着的人身上,这人身上裹着一层薄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露

出来,只有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在夜风中如水纹一般轻轻波动。

贾珂没想到院子里聚着这么多人,不由呆了一呆。他平日对下人并不严厉,只要各人做好自己的事,余下的事他也懒得管,只是在院子里吹夜风,赏风景,喂动物,甚至谈情说爱都可以,来看他的热闹却是万万不可。

贾珂微微蹙眉,说道:“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见他脸色不悦,连忙应了一声,各自散去。只留下戴冠笙和古天羽,一个有事要跟他说,一个要把马赶回马厩。

戴冠笙看着他,欲言又止,说:“您二位回来了。”

贾珂嗯了一声,想到什么,说:“你记得找人收拾一下车厢啊。还有怜花的衣服,针线上做好了吗?他今天穿的这件衣服以后是不能穿了。”说到这里,脸上微红,搂紧怀里的王怜花,大步走进屋去。

戴冠笙听到他这话,不由微微愣神,回过神时,贾珂已经越过他走到檐下。

戴冠笙心道不好,连忙小跑去追贾珂,想悄悄地告诉他,刚刚有位客人过来了,要他小心点。但贾珂速度之快,又哪是他能追得上的,不过瞬息,贾珂已经来到厅里,就看见一个白衣女人坐在椅上悠闲喝茶,见他来了,嫣然一笑,说道:“你家里的点心做的很好吃啊。”

明明声音轻柔婉转,悦耳动听,但是贾珂怀里的毛毯却跟着抖了一抖,站在贾珂身后的戴冠笙的心脏也跟着颤了一颤,暗道:“不好!这姑娘手里可有爷的汗巾子,她八成是爷从前的情人,见爷不理她了,就拿着旧物上京来找爷了!以夫人的醋性,今天非得见血不可。我没来得及告诉爷这事,实在失职,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戴冠笙心中忐忑,实难形容,就听贾珂笑道:“伯母远道而来,怎么不早跟小婿说一声。”

戴冠笙见贾珂这般从容淡定,登时一颗心放回腔子。他心神安定,这才琢磨起贾珂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方反应过来,贾珂自称小婿,说明这白衣女人是王怜花的母亲,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云梦仙子”王云梦。

他想到这里,一张脸吓得煞白,王云梦两次来家里的画面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他努力回想自

己是否有怠慢之处,可曾得罪过王云梦。

王云梦微笑道:“我也是临时起意,才来你这里坐坐的。花儿呢?”她神色坦然,镇定自若,似乎她已经将先前她在贾珂面前宽衣解带,要他娶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贾珂却没有立刻回答她,回过头去,看向戴冠笙,微笑道:“你去帮我岳母收拾间客房吧,顺便把门关上,我没叫人,你们就别进来。”

戴冠笙应了一声,走出大厅,将门关上。

贾珂坐到王云梦对面,将王怜花抱在怀里,微微一笑,说道:“怜花在我怀里。”

王云梦脸色微变,说道:“我记得我生的是个儿子。”

贾珂笑道:“这点在下可以作证。”

王云梦横他一眼,似笑似嗔,说道:“这世上哪有男人总被人抱来抱去的?”

忽然王怜花笑道:“我愿意被他抱,就被他抱,母亲何必操心这么多事?”

王云梦脸一沉,她没想到王怜花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贾珂嘻嘻一笑,伸手将怀中薄毯解开,王怜花整个人刚一显露出来,他就用薄毯遮住王怜花的身体。

贾珂的动作虽快,但终究有一下停顿,只这一下,就已经足够王云梦看见毯中的光景。她忽然一笑,说道:“罢,罢,罢,原来是我来的时候不巧,坏了你们的好事。”

贾珂笑道:“伯母说的是哪里话,您要来看怜花,我自然是万分欢迎的。”

王云梦摇了摇头,笑道:“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一个,我还算得了什么。就算我站在他面前,只怕他都会嫌我挡着光亮,妨碍他看你了。不过我今天过来,也不是平白无故来看你们的,而是有件事要提醒你们。”

贾珂听到这话,不禁看了一眼王怜花,王怜花既没有看他,也没有看王云梦,他凝视着虚空,脸上神情冷漠,可是嘴角微微撇着,看上去十分倔强。贾珂心中一阵抽痛,一只手揭开薄毯,穿过一片湿滑,紧紧握住王怜花的手,等王怜花紧紧回握住他以后,这才心中稍稍安定,看向王云梦,笑道:“不知道是什么事?”

王云梦道:“我今天听说你们两个也去过双岭镇后,就想起贾珠来。我在毒药一道上也算是颇有涉猎了,

可是他中的这种毒,我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们去过双岭镇,贾珠也是在双岭镇被毒死的,也许杀死他的人,真正想要杀死的是你们。如今吴明的布局已经被你毁掉了,但是那个下毒的人还没有抓到,也许他现在已经来到京城,甚至已经潜入你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