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二十五章

王怜花听到这话,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其实有没有亲过小鱼儿,亲过小鱼儿几下这些事倒是其次的,可是让别人一眼就看穿自己在说谎可实在是一件令人着恼的事,哪怕这个别人是贾珂也是这样的。

王怜花细细亲吻他的脸颊,说道:“你就不能笨一点吗?”语声似在抱怨。

贾珂笑道:“你就不能坦诚一点吗,老婆?”

王怜花咬牙道:“老子才不是你老婆!”

贾珂听他这话,忍不住微微笑道:“我忽然觉得刚刚应该答应娶你母亲的。”

王怜花脸色微变,冷声道:“哦?”

贾珂笑嘻嘻道:“就为了让王公子叫我爹爹,我也该答应的。”

王怜花恼怒道:“想的美,老子才不会喊你这龟儿子爹爹的,你要真答应了,老子立马把你那东西割掉,反正有我呢,你有没有关系也不大。”

他吻了下来,吻的又狠又重,攻城掠地,不留一丝空气的缝隙,可惜贾珂肺活量实在不错,并且他太清楚王怜花的弱点在哪里,没一会儿就抢到了主动权。

王怜花躺在贾珂怀里,微微喘息着,手抚摸着贾珂的脸颊,忽然道:“你刚刚说杀你的人要杀的是江

小鱼?”

贾珂道:“嗯,当年江菱托付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帮她将花无缺运出京城,那时候花无缺还叫江大猫,司空摘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花无缺跟他们说,因为他妈妈告诉他,他有一个兄弟叫江小鱼,大概是因为这样,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的。”

王怜花顿了一顿,方道:“我见过花无缺,他和江小鱼长得一点也不像。”

贾珂听到这话,并不太惊讶,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是在哪里见过他的?”

王怜花道:“就在你出事的小镇上。”

贾珂道:“果然如此。”

王怜花道:“你是说,杀你的人是花无缺?”

贾珂纠正道:“应该说是来杀江小鱼的人是花无缺。当年江菱告诉司空摘星,移花宫两位宫主爱上了她们救回宫的江枫,打算一起下嫁给他,哪想到他对她二人没有丝毫好感,竟然和移花宫里的一个奴婢私奔了。等她们找到他时,江枫的妻子已经生下了两个孩子。后来江枫夫妇自尽,留下的那两个孩子,一个被移花宫的两个宫主带走了,另一个被燕南天带走了。

她们当年之所以没有将这两个孩子杀死,只是因为她们盼望等这两兄弟长大成人后,一个会为了报父母的血仇而向移花宫宣战,而另一个会为了报答移花宫的抚育之恩代替两个师父应战,他们二人兄弟相残,等一个人死了,她们就告诉另一个活着的人事情的真相。”

王怜花笑道:“她们可真无聊。”

贾珂不由一笑。

王怜花道:“可是你和江小鱼长得一模一样,而本该是他兄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花无缺却和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像,难道……难道你才是花无缺?”

贾珂道:“我想是的。”

王怜花道:“可是见过月神的人都说你和她长得很像。”

贾珂道:“有一种猜测可以自圆其说,就是月神就是江菱,她真的是江枫的姐妹。”

王怜花道:“那你妹妹呢?”

贾珂道:“不知道,她长得和我很不像,也和荣国府的人很不像,我曾经听老太太身边的几个碎嘴婆子说过这事,可见府里好些人都是怀疑的。我倒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怀疑,毕竟大姐姐、珠哥儿

,琏儿还有三妹妹,平时看他们并不觉得有多么相像,可是外人一瞧,就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但是我和之春却不是的,既不像他们,我们两个人也不像。

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有点怀疑,就像我一看见小鱼儿,就知道我们两个一定有什么关系一样。我想,也许当年月神因为什么事想要诈死,就想到了我,毕竟我是她兄弟的儿子,一定和她长得颇为相像。她去移花宫将我偷了出来,让我冒充她和老爷的儿子,顺理成章的死在了荣国府门前。只是有一点她没想到,就是小鱼儿和我长得竟然一模一样,旁人只要见到小鱼儿,就会猜出我的身世有问题。”

王怜花沉吟道:“不错,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世无所谓,但是邀月和怜星一定会杀掉你,那个花无缺发现自己其实是假的以后,一定也会对你下手,咱们得先想个办法,把她们两个除掉。”

贾珂笑道:“这好办,我要是发个帖子,将我的身世昭告天下,她们保准立马就跑来京城杀我和小鱼儿,或者想个办法让我们两兄弟反目成仇,比如说把王公子送到小鱼儿床上,再引我过去——”

王怜花笑嘻嘻的道:“如果那样能让你因为吃小鱼儿的醋,跑来和我自荐枕席,我倒是很愿意配合她们。”

贾珂噗嗤一笑,道:“王公子,你真无耻。”

王怜花微微一笑,软洋洋的道:“那你有没有齿,让我来数一数。”

他们花了四五天时间在洛阳,拿着落款有疑似原东园的亲笔签名、指纹和私人印鉴的信,挨个找来原家派来打理在洛阳的产业的人,让他们交来账本。信上说原东园陪原随云去海外治眼睛去了,将这些产业暂时交给“小鱼儿”打理。

这些人中的一部分是只拿银子做事的人,对原家并没有多少忠心,因此见到这封信后,并不在意原东园和原随云的事,只是担心“小鱼儿”新官上任,他的三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还有一部分则是对原东园忠心耿耿的老人,检查过信的落款,笃定这信应该是原东园亲笔写的,又都听说过原东园和原随云去治眼睛的事,并不怀疑这事是假的,只是觉得自己为原家奋斗了大半辈子,临了被一个才跟

在原随云身边做了几个月的事的毛头小子骑在头上,不免有些不甘,有些还在肚子里暗骂贾珂怕是靠什么不干净的关系爬上来的。但能坐到这位置的人,都是人精,因此对贾珂也分外殷勤。

他们做完这事,便去了少林,不过几天就到了少室山山脚下。

贾珂送上帖子,前来拜访,那知客僧收下帖子,看了一眼,忽然脸上露出惊异之色,虽是一闪而过,但哪能瞒得过贾珂和王怜花的眼睛。贾珂心道:“这帖子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这和尚为什么看到我的名字,反应这么大?”王怜花则牵住贾珂的手,无论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他总能护他周全。

那知客僧道:“原来是贾施主,两位是来找方丈大师的?”

贾珂道:“正是,在下有要事在身,须得找方丈大师商量,不知道方丈大师现在是否有空?”

那知客僧道:“两位请随我来。”

贾珂二人随着这知客僧走进少林,见这少林寺前院后院,竟无一人在外走动,安安静静,阴气沉沉,宛若死寺一般。

一阵柔风刮过,带来一阵血腥之味,两人放眼望去,就见他们刚走进的院子里满是激战的痕迹,青石板路上、路边树枝干上、围墙石桌石椅上,到处都留着不少刀劈斧砍的痕迹,地面上还有一洼洼、一滩滩的血迹,血迹旁边有些深深浅浅的脚印,直陷入青石板里,显然是高手过招,比拼内力时留下的痕迹。

便在此时,那知客僧拔腿往前跑去,王怜花扬手一点,将他点在原地,笑吟吟道:“小师父,你有什么好急着走的?”

那知客僧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要知道这点穴只是利用穴道使人失去行动能力,对活人有效,死人却没有,因此贾珂二人一看他倒在地上,便知这知客僧眨眼之间竟然已经自杀了,心中愈发觉得诡异起来

贾珂道:“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怜花道:“这里确实阴气沉沉,大大不祥,不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

贾珂道:“倒不是这样,先走。”

说完,一手去提那知客僧的尸体,一手仍然牵着王怜花的手。两人飞出寺外,就躲在少室山少林寺外的松树上。所幸马

车停在山下,倒不用在意。那知客僧的尸体被贾珂挂在旁边的树枝上,风一吹,他的尸体也在树枝上轻轻晃动,脸也在松叶后面时隐时现,松叶本就是绿的,偏偏他嘴角流出的血竟然也是惨碧色的,看起来整个人仿佛从里到外都是绿色的一样。

王怜花奇道:“这是做什么?”

贾珂道:“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人看中了另一个人的未婚妻,这个人想要把这未婚妻抢到手,就得除掉这第二个人,可如果直接杀了第二个人,没准未婚妻性情刚烈,不免的要寻死觅活,说不定还要给那人报仇,岂不麻烦。

所以他就找别人串通,联手做了件案子,同时一面把那人约到他做案子的地方去,一面找人卡好时间去报官。到时候那人去约好地方赴约,看着那空无一人的案发现场发怔,正在这时,官差赶到,哈,人赃并获,齐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道:“你是觉得少林变成这样是一个局?”

贾珂道:“不知道,但是总得看看,你看这少林寺空无一人,尸体也没看见几具,只有那个知客僧守在这里,这是第一点奇怪的地方。”

王怜花沉吟道:“看地上血迹,这场激斗,当是半日之前的,少林寺那么多和尚,要将他们全运下山去就是很浩大的一个工作,可是咱们一路上山,在路上根本没见过这些人。这是第二点奇怪的地方。”

贾珂道:“正是。”他看向远处的太室山山峰,喃喃道:“少林已经变成这样,不知道嵩山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他二人坐在树枝上讨论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谁做的,清风拂面,松柏香气扑面而来。贾珂不由想起当日他们在杀人庄时也如此刻一般,坐在山庄旁边的树枝上监视山庄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在王怜花脸颊上亲了一下,道:“怜花,你还记得那个天吃星吗?”

王怜花道:“当然记得,从前我还从没受过那么重的伤。”

贾珂道:“我记得他从西域来到中原,先去了一个小镇子,在一个姓富的富豪家里待了一晚上。咱们回京之前,别忘了先去那里瞧瞧。”

王怜花嗯了一声,听他提起这事,知道他大概是想起杀人庄时

他们两个人守在杀人庄外面的事了,忍不住叫苦道:“这次我可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守在树上那么多天了。”

贾珂笑道:“你放心,我想在血液彻底干涸之前,他们应该就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