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点难以忍受的是贺然的殴打,所以他学会护住自己的几个脆弱部位,看见贺然捏紧拳头,就条件反射式地护头含胸,尽量减少身体上的疼痛。

关山这一忍,就是长达四年。

“关山?”司徒玥走在前面,突然叫了他一声。

“嗯?”

“小燕阿姨人呢?”她终于问出了口。

关山沉默良久,司徒玥几乎以为他不会说了,他却开口说了句话。

他问她:“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司徒玥幽幽叹了口气,鼻腔一酸:“怎么没的?”

“癌症。”顿了一会儿,他又补充,“宫颈癌。”

司徒玥重重地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细瘦的腰,吸着鼻子,说了一句很俗气的话:“别难过,你还有我呢。”

关山由她抱着,右手抬起来,像是要做一个环抱的姿势。

但他最后也只是很克制地敲了一下她的肩头,说:“车来了。”

贺嫣后来跟司徒玥说过很多事,其中就提到,关山忍了四年,直到关小燕死后,他第一次还了手。

因为贺然说,关小燕是得脏病死的。

当时是在关小燕的葬礼上,贺然和几个世交家的公子哥儿站在一处,说着这话,话里还掺了不少黄色废料,几个人时而勾着肩膀猥琐地笑笑。

他们没想过背着关山,或者说,是故意说给关山听的。

关山听了,没说什么,只是当场抽了一把凳子,当着所有前来吊唁亲友的面,包括一向偏袒他的父亲,先是一凳子把贺然抽倒在了地上,凳子散架,只剩了一根木柱,他拿着这根木柱子,又是狠狠的第二下。

得亏旁边一个看傻眼的狐朋狗友伸手拦了一下,不然,贺然很可能下半辈子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