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白头发好像也没以前多了,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

“对对对!瞅着这脸上褶子好像都平了不少!”

一时间,众人都盯着老顾头那张脸看了又看。

可怜老顾头,角落里缩了大半辈子的人,也习惯了缩在角落里减少存在感,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观,难免有些不自在,憨笑道:“大概是觉睡足了的原因吧。”

一旁的吴婆子啐道:“说的好像以前不许你睡觉似得。”

老顾头望着她嘿嘿笑不语。

吴婆子白了他一眼,然心里却高兴的跟什么似得。

老顾头能醒来,她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也总算落地了。

转眼便是年后了。

过完年才没两天,勤快的老顾头就闲不住,便扛着把铁楸去了菜园,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肩上扛着的铁锹也摔飞了出去。

哐当一声响。

听的老顾头直咧嘴,心道“糟糕,这是铁楸头撞上石头了。”

赶紧爬起来去捡铁楸,果然见铁锹的刃口卷了一大半,老顾头又气又心疼。又想着菜园里横着这么一块石头,别哪天再把老婆子给绊倒了。

当下就把那石头从土里挖了出来,正要抱到旁边的田埂上,眼神忽然一缩,忙蹲下刨土,刨着刨着,就刨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金块儿!

老顾头看的眼睛都直了,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也顾不得那金砖上面还带着泥土,嘴巴一张,用力一口咬下去。

结果差点没把牙齿咬断了。

老顾头这才确信自己这是真的挖到金块儿了,当下把金块往怀里一塞,拔腿就往家跑。

一进门就直奔上房,见吴婆子正纳鞋底,他咧嘴乐道:“老婆子,我挖到金子了!”

吴婆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天还没黑你就说上梦话了?还挖到金子呢,你这一辈子连半个铜子儿都没捡到过。”

老顾头急道:“是真的!我真的挖到金子了!不信你看!”

一面说着,一面把怀里的金子摸出来递给吴婆子。

吴婆子一看他果真挖到金子了,喜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忙追问他是怎么回事。

老顾头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听的吴婆子一个劲儿的感慨道:“老话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头子,你这是开始转运了!”

傅轻杳就在院子里逗弄大白狗玩,听见老两口的谈话,默默叹了声气,心中腹诽道:“那么多功德在身,不转运才怪呢。”

又想起那些功德原本该是自己的,傅轻杳忍不住有些黯然,黯然完后就又少不得恨上罪魁祸首王凝霜了。

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就见王凝霜挎着个篮子,站在院门口道:“干爹,干娘,凝霜来给您二老拜年了!”

说着就要进来。

忽在这时,大白狗汪汪叫着,猛地朝她扑去。

王凝霜前不久才被大白狗咬过,腿上的伤疤都现在还没好全乎了。

大白狗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如今见这大白狗又朝她扑了过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挎的篮子也掉在地上了,半篮子鸡蛋摔个稀碎。

大白狗却汪汪叫着从她身边跑过。

别说咬她了,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王凝霜傻眼了,屋里的吴婆子听见动静出来,一看门槛上黄黄白白碎了一地的鸡蛋,一张老脸当即就垮了下来,不高兴道:“凝霜啊,这大过年的,你咋把鸡蛋砸在我家门槛上了?”

王凝霜忙急着解释道:“干娘您误会了!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我本来是拎着鸡蛋过来给你们拜年的,可刚才三嫂养的狗忽然朝我扑来,我吓了一跳,篮子没拎稳……”

这些鸡蛋可是她年前幸幸苦苦编竹器换来的,一个都没舍得吃,全拎来孝敬吴婆子,结果现在倒好,碎的一个没剩。

因为年前李氏闹的,王凝霜能感觉的出来,吴婆子待她明显不

如以往亲热了。

今天又出这事……只怕吴婆子以后会更加讨厌她了。

想到这个,王凝霜又委屈又着急,泪花子在眼窝里直打转。

王婆子一看,更气了,恨不能把人一脚踢出去——刚才大白狗的叫声,和王凝霜的尖叫声,她都听见了,出来一看这情形,略略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是大过年的,门口碎了一地鸡蛋,看着总是让人心里膈应。

现在王凝霜又哭哭啼啼上了,弄的吴婆子心里愈发不痛快——大过年的跑人家门口哭哭啼啼,像啥样?没得晦气!

可也不好对王凝霜怎样,只好压着脾气把她让进屋了。

但却没有留饭的意思。

王凝霜又怎么看不出?心里知道吴婆子这会儿心情不好,自己现在是多说多错,还是先回去吧。

可心里到底是不甘心,临出门前,她忍不住凶狠地瞪了傅轻杳一眼。

偏偏好巧不巧,顾瑾言刚好从书房内出来,一出来就看见王凝霜正眼露凶光地瞪着自家媳妇。

而自己媳妇正低头傻乎乎地剥花生吃。

顾瑾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悦道:“你得了眼疾吗?怎么这么看人?可需要我帮你请大夫?”

“……”

王凝霜这下彻底傻眼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被顾瑾言撞上,想到自己柔软善良形象就这么被破了,急的不行,忙又是一番解释。

傅轻杳扔了粒花生米进嘴里,一边有滋有味地吃着,一边冷眼看王凝霜急的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