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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他果然带领着柳叶怀归家,柳叶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臂上还有几道划痕,看上去像是和几个强jian犯殊死搏斗之后,搏命跑出来的,杜明明说:“让你客人看到你这样,这个月的销售额立马下降一半。”

柳叶怀咬牙切齿:“别看我这样,黄之北比我惨十倍。”杜明明几乎要说黄之北是造了什么孽,他和黄亚南甚至不是同一个妈,你这都下得了手,还真是丧心病狂,但鉴于立场问题,杜明明只能闭嘴。

倒是顾人奇说:“这和黄之北没有关系。看上去你这是加深他们兄弟的关系,让他们结成同一联盟,同仇敌忾。”

柳叶怀这才仿佛领悟了什么,说:“莫非?”

顾人奇淡淡地说:“黄家最能体谅你心情的应该就是黄之北吧,也是你最容易拉拢的黄家人了。”柳叶怀目瞪口呆,看看杜明明又看看顾人奇,杜明明知道她的潜台词:我操,你怎么不早提醒我,我打都打了,为什么现在才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

但是她又不敢迁怒顾人奇,一口恶气憋在身体里,这发酵一会,扔到中东绝对是个人肉炸弹了。

杜明明问:“你先前到底把干女儿藏到哪里?你不是信誓旦旦他们找不到吗?我一直以为你是让干女儿和嫦娥六号一起到外太空溜达一圈再回来。”

二十八(2)

她方脸色暗淡地说:“我让我妈妈带着四处旅游,谁知我妈妈出去没多久,就思家心切,看着也没什么事,就带她回家住了,这两天都没告诉我。”

杜明明简直佩服这神奇的一家人:“我的天,所以所谓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就是你娘家啊,还能再隐秘一点吗?你们家的智商基因果然一条永遗传,全家永相续啊。”

“不指望你,我自己想办法。”柳叶怀看杜明明讽刺个没完,怀恨在心,嘴巴一撇,就摔门走人了。三秒钟又跑进来:“我忘记带钱,手机摔坏了,而且我衣服破了这么多,你不该看到的都看了,当然要付钱。”

说着自认为言之有理地重重点头,她知道杜明明一向有放几张钞票在抽屉以防万一的习惯,立刻重重地打开杜明明的抽屉,重重地抽了几张大钞就走了。只恨杜明明带伤在身,不能保护自己的爱钞,眼睁睁看他们离自己远去,心中只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吊死杨贵妃的先生什么时候也过来把这女人吊死。

柳叶怀一走,顾人奇在杜明明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们越发熟络了,好奇怪,她们认识不久,但她保守多年的秘密他都已知道。杜明明于他,已经无秘密可言,可是杜明明对他的了解,和墓地上的初次相遇又多了多少呢?他还是那个来历去处都要保持神秘的人。

悠久的阳光从窗户照下来,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仿佛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千年的阳光沐浴着,他是雕塑家最杰出的那个作品,从石堆里跳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了永恒,永远吸引一代又一代人的仰慕,一代又一代人不断老去消逝,只有他,他的年轻像是顽石一样永恒。

于是,思想深刻如杜明明,终于问出了那个遇见以来她一直想问的千古谜题:“你的头发到底哪里染的?天山雪莲。”

他笑了笑:“谁说我是染的?也许我是混血呢。”

杜明明故作惊讶道:“这么巧,我也是混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