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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也就客随主便,主人有什么她就拿什么,把果汁、饼干都拿到面前,借着一点微光看了保质期,都没问题,便坐在墓地前开始了自己的踏青野炊之旅。

好久没和人好好说话了,当然和鬼更久了。杜明明真的好多话想说,这种不必藏着的唠叨一开始就根本就停不下来了:“您都不知道,我活得多辛苦,做人真的很难,还是您舒服一点,豪宅一躺就是千秋万代。”

杜明明边吃着饼干,看了一下牌子,还不错,口感极佳,心想他的子孙一定想不到有口福的是她吧,所以嘛,福气这种事,真是要自己争取。

她感叹道:“您子孙挺孝顺的啊,这饼干挺贵的,味道不错,托您洪福,我有口福!”

饼干太干,杜明明只好再开了一瓶饮料润喉,她怕没得喝被堵死,倒不怕饮料有问题被毒死。大概只有这样的情况下,她才能说出心中的真话,不必怕她的惆怅和痛苦被人察觉:“你知道吗?我喜欢的人要结婚了。”

其实杜明明和他从来没有开始过,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为什么会感到这么痛苦的失去,人啊,毕竟太贪心了是不是?放弃的东西会不甘心,得不到的会不甘心,从未拥有过的也会不甘心:“您能不能教我,如何对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释怀?”

万籁俱寂,没有回音,杜明明感觉自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饼干,然后简直在□□走在大路上路塌了一样,仿佛是印度用二十年花了几十亿的大坝一天倒塌一样,连意外都觉得太意外。

她听到一个男声:“可怜的感情。”

是不是幻听了?刚才真的有声音吗?不,一定是幻听了,杜明明惊呆了,吓得立刻站起来,饼干噎在喉咙里,差点让自己当场阵亡,加入这豪华墓地。

她握紧手上的防狼棒,张望着,一个人影没有,她颤抖着指挥自己提前休克的脚走挪动了两步,对那块墓地深深鞠了个躬:“我就吃两块饼干,您不是要出来把我收了吧!别啊,两块饼干不值得您辛苦走一趟,我虽然活得辛苦,但苦归苦,我还会苦中作乐,蝼蚁尚且偷生!”

这个时候,杜明明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好像从不远处的墓地里冒出来一样,真的如一股白烟一般凭空冒出,之前完全没有发现他,他穿着白衬衫白色破洞牛仔裤,瘦而高,清冷的月光照耀下,五官清雅冷淡,似乎不沾一点人间烟火,在脸上留连的月光更显得他肤色如刚飘落的雪花一样白,这形象难以和落魄的孤魂野鬼扯上关系啊?

杜明明忍不住掐了掐自己:这种生死交加的场合自己到底在天人交战什么?现在要变成孤魂野鬼的是自己啊!

他向杜明明走过来,背后仿佛有一道光,虽然是在走,但落脚很轻,好像地面有足够的弹力,轻轻一踩就能弹回来,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看起来好似祖宗十八代都是贵族,所以自己也一副很高贵的模样。

他说道:“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今天够晦气了,还要听你这么多牢骚!”

连声音都这么高冷,可够自命不凡的。杜明明吓得都站不稳了,勉强哑声说:“你是谁?你是人是鬼,装鬼吓人要坐牢的!”为了保护杜明明这种作死的女汉子,国家要赶快颁布这条新法律。

那年轻男人道:“话说你们现代人这么多年了,能进化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