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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医生刚刚说过的话:谢美华女士还是存在一定程度的极端行为和暴力倾向,虽然暂时通过药物压制住,但不确定会不会反复发作,还需要长期住院观察,她上一次发作的时间是半年前。

段星寒按着紧绷的太阳穴,光是从医生那里听到只言片语已经足够他瞠目结舌,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段星寒站在走廊拐角,犹豫要不要再去看她一眼,眼前忽然浮现清晨病床前的那一幕,他脚下一顿,暗骂自己多管闲事。

等他终于想通,准备离开医院时,人已经站在了病房门口。

房门紧闭,里面隐隐传来歇斯底里的争吵声,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他站在门外只能断断续续听清零星的几个字。

段星寒微微抬起头,通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窗往里看。

因为离得有些远,所以看不清她们具体在做什么,应该是发生了争执,谢美华的情绪看上去有些激动,只见她突然转过身不知道从柜子上拿了什么。

看清楚谢美华手里拿的东西,段星寒顾不上社交礼仪,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

钟杳杳不停地搓着手,掌心全是冷汗,她轻轻吸气,大脑一片混沌。

钟杳杳不知道自己的催眠是不是真的管用,谢美华的咒骂声突然消失了,耳边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再无其他声音,她悄悄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似乎吹来一阵疾风还伴随着几声急促的脚步,好像有什么人走进来。紧接着她被禁锢在一个温热的胸膛里,呼吸间全是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钟杳杳觉得眼前好像出现一大片连绵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冰天雪地的世界里,站着一位清俊少年,他踩在松软的雪地上,朝她一步步走来。他脸上的笑容怎么会这样好看,她已经不记得上次见他这样笑是什么时候。

耳边猛地响起一阵闷响,还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眼前的景物从中间撕裂,视线里漆黑一片,有冰冷的液体不断地从头顶滴落,还掺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钟杳杳瞬间惊醒,她颤抖着抹了把脸凑到眼前,手指上沾着淡淡的血色。视线上移,她终于看清楚此时将她护在怀中的人是谁。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钟杳杳抿紧嘴唇看着面前的男人,双腿止不住发抖几乎要跪倒在地上,强烈的心悸让她的身体虚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她宁愿此时被砸中的人是她,哪怕把脑袋砸出一个洞来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