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页

唐倩:他怎么了?这个服务质量虽然好,但是水平不能保持啊。

于是她让这个也下去了,换了其他的来。

这艘花船可能比较高端,是按照一炷香一收费的,价格不菲,光刚才的两次服务,花费的银子都够普通人家几个月的花销了。

唐倩:我缺的钱吗?不,我缺的是快乐。

可能是以为摸准了她的口味,接下来上的几个都挺骚的。但是唐倩觉得,既然来都来了,当然要尝试更多。而且她的口味比较驳杂,什么样的都吃。具体来说,只要好看的她都吃。于是接下来,一个接一个气质不同,或温雅、或豪放、或清冷的男人到场,又退下。

情花伸出身上所有的须须给姬莲看:“一个都没亮。”

然而就在这话说出去,下一个进来的小倌就让它的一根情丝亮了。

这是一个叫明枝的小倌。

这个小倌比起其他小倌,算不得最好看的,容貌也颇为清淡,但是他气质很温柔,最主要,他够惨。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要让女郎见笑了,女郎来此处该是开开心心的,明枝要是让女郎难受了,就是明枝的过错了。”他黯然神伤的样子,自有一股教人怜爱的神态。

明枝:“本来家中虽说不富裕,也是不愁吃喝的,我上面有一个姐姐,先严和先慈也俱都是极好的人,待人宽和,与人友善。那年我还小得很,先慈生了场病,要治好破费银钱。洮阳从商的风盛,但做商人是要本钱的,也有血本无归的风险。先严是个小心谨慎的手艺人,一直安分守己,也没有本钱,从没想过经商,可是先慈的吃药钱是个大窟窿。先严有个朋友,说那年邻国的棉花好卖,可以一齐跟他去卖棉花,如果把棉花卖到邻国去,别说先慈的吃药钱,就是姐姐的嫁妆,我读书的钱也都齐了。先严一咬牙,费了全部的家资买棉花,还贷了一笔款子,想着就做这一笔。可却在途中出了事故,丢了性命。讨债的人找上门来,母亲急病攻心,撒手也去了。姐姐和我被卖掉抵债……”

唐倩眼里含着泪水。

真惨。

情花看了眼那根亮起的情丝,难以置信道:“她竟然喜欢惨的会哭的……”

“那你的姐姐呢?”唐倩眼里包着眼泪:

“姐姐?”明枝一怔,摇摇头,眉眼间又锁上了一股哀愁,为她的杯子斟满白开水,轻声道,“不知道姐姐被卖到了哪里,这些年也是打听过的,可天下之大,我困身一舟,茫茫人海,又到哪里找呢?”

唐倩:“你不要放弃希望。”真是太惨了。

明枝眼眸中也泛着泪,回身一避,抹掉眼泪,转身回来,红着眼睛安慰道:“让女郎难受了,女郎不要为我难受,不然明枝就是死了,也心中难安。”

“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年轻,要好好活着,”唐倩也红着眼睛,“未来还长,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明枝左手握住了她的手,泪眼汪汪:“多谢女郎。”

唐倩不太喜欢被陌生人碰触,但看在他这么惨这么难过都哭了的份上,便借手给他握。

姬莲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

如果陪聊也算上钟的话,那比起其他人不到一炷香的钟,明枝的这次钟可算是很长的了。整整有半个时辰。若不是看夜色已深,妹妹一个未成年还要回去睡觉,不然影响发育,唐倩还能再呆一个时辰。

两人下了船。

此时月已中天,河岸上一片清冷,不见人影。来寻欢作乐的,来社交的,要么已经中途归家,不归家的也已经在酒酣之际,被船上一只只酥手扶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