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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刮得雪絮扬扬,她遥看着他在黎色大氅下面色青白,指骨紧握几近透明。身上明明无伤,却似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若在那个时候下手,成功的机会应是极大的。

“想喝茶水便自个倒。”齐淮出了声。他看着时也自坐下,看了一眼图纸,便盯着那套越窑茶盏望。

时也敛回了心神,这实在不是她应该走神的地方。腆然轻咳一声,顺手帮齐淮也倒了杯茶水,“那下官便以茶代酒,向王爷致谢。”

“致何谢。”

“谢王爷为除鳄患所施援手。”时也指了指图纸,这也是她方才浮起的猜想。

南郡的事,除了嵇白,昨日又新添了待清剿的铁矿,剩下便只余她要去处理的鳄患了。见齐淮没有否认,时也倒是有微许诧异。

齐淮面上露出些许不自然,“本王这是为了南郡百姓,不是为了你。”

“这是自然。”时也一脸正气,“王爷真是爱民如子,下官佩服。”

齐淮心中一梗,岔开话来,冷声便道,“本王便是随手一画,这东西若想直接塞入鳄口之中,可不易。”

“是不易。不过可先将它放在牲畜之内,一起扔进愁江。鳄纵是铜鳞铁皮,一口吞了那牲畜,这东西也便进了鳄腹之中。”时也挠了挠下巴。

这积食积得,到时可得把鳄胃扎破。齐淮是真有手段,也就多费些牲畜,不必搞得人仰马翻。她在这一路上也想了许多,不伤害到人便是极好。

“这东西做起来也不麻烦,南郡打铁坊也很多。”

齐淮勉为其难端起了时也倒的茶水,便见时也乖巧点头,“有劳王爷,那且待明日,下官先把那几板车的石灰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