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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文里做考官 辛宸 1012 字 3个月前

“这……”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一收到消息就立刻准备了弹劾奏章,也是泗州制置使派人告知自家儿子的死讯,只是原因含糊其辞,他们本就怀疑其中有问题,如今一听方靖远的奏折,下意识就出言反驳,可被赵昚这么一说,他们头上背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暗暗叫苦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才好。

在皇帝面前,若是他已有定论,那他们越说,只会错的越多。

更要命的是,那些蠢货已死,他们本以为是死无对证,可现在方靖远压根不跟他们讨论证据,直接就扣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这等足以诛九族的大罪,和严查奸细的提议,让他们根本不敢再做狡辩。

赵昚见他们都诚惶诚恐地闭嘴,方才冷哼了一声,另外抽出张信纸来,说道:“方靖远的奏折里虽未曾指名道姓,永嘉郡王的奏折里,却已明明白白地列明,是何人对他下药,盗取印信,骗开城门,引入金兵……你们,要看一看吗?”

那几人彻底瘫倒在地,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赵昚看着他们,满眼厌恶之色,鄙弃地说道:“昔日范丞相曾与先帝说,藏富于库,不若藏富于民,为求国富民强,朕就算知道你们家人经商谋利,亦未曾严加处置,就是想着你们有钱之后,尚能回报于民,作些善事。”

“然则你等不思君恩,反而变本加厉,为谋暴利而北上,却于国家危难之时临阵脱逃,通敌卖国,还妄想欺瞒于朕,反诬有功之臣,还真是出息了呢?”

“若是朕不处置尔等,如何对得起徐州死去的将士?”

“来人,照这名单,将他们官服扒下,送交大理寺严审。不在堂上的人,去他们府中缉拿,所有家产一概抄没,三族之内,尽皆下狱待决。”

“是——”

众臣凛然,再无人敢替他们求情,亦无人敢出声质疑官家的决定,他们此时忽然发觉,现在高坐在龙椅上的,已不是那个暮气沉沉的上皇赵构,而是个朝气蓬勃,雄心壮志满怀的年轻皇帝赵昚。

当初有飞龙现世,落于赵昚身上,就预示着这位官家的不凡之处,可他们还一如既往地像应对赵构一般,以为他也能被臣下左右,却是大错特错了。

他要做的事,是锤炼出一把钢刀,将所有阻挡他北伐和中兴大宋步伐的障碍,毫不犹豫地劈开,斩落,哪怕刀下是无数人的尸骨,他也会踩着这条路前行,不容置疑,绝不后退。

回信在半月后,方才送到海州,赵士程已经清醒过来几日,总算可以起身自己吃饭喝水,而无需假手他人,倒是让小小的赵不弥松了口气,终于有耐心去哄那个比他还小的女娃娃小鱼娘。

赵士程清醒之后,方靖远就把他挪到了府衙里住着,医学院虽然有钱太医坐镇,医术高超,但人多嘴杂,也不便于单独休养,到府衙这边,单独请了几位“医护”人员照看,恢复的速度也不比住在医学院慢。

而如今整个海州城都在备战之中,海州狸的人尤其忙碌,自然也顾不上照看小鱼娘,方靖远就让岳璃将她送到了府衙中,正好跟赵不弥作伴。

赵不弥聪慧懂事,却过于乖巧沉静,方靖远一直担心他受唐婉抑郁而逝的影响,对这孩子的成长不利,所以曾叮嘱过赵士程对他多上些心,毕竟赵士程的长子和次子都已成家立业,单独生活,并无长辈可以照顾这个幼子,结果被他带到徐州,竟险些失落在里面。

而小鱼娘则是自幼跟母亲和大白豚一起生活,如今约莫也有四岁左右,刚回来时还连话都不会说,被海州狸的娘子们带了一个多月方才能开口说话,虽说如此凄惨的身世和遭遇,可性情却极为活泼,每日里上蹿下跳的,不像是跟大白豚长大的,倒像是跟花果山那一猿一猴长大的。

这两个孩子一静一动,方靖远想着让他们能互相帮助相互影响,改善性情,可没想到,赵不弥倒像是个当哥哥的模样,这赵鱼娘就完全没个当妹妹的样,反拉着他快要将府衙内院都翻个遍了,几乎一时都不停地,满院子都能听到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和“哥哥哥哥”的叫声。

“还真是对不起了,让阿弥带着鱼娘,着实受累了。”方靖远十万分的愧疚,对着赵士程说道:“不过看阿弥跟她也学会了凫水,倒也不算坏事吧……”

“自是好事。”赵士程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听绣帛儿说过鱼娘的身世,虽不知她是哪位帝姬之后,若是方贤弟不弃,我便禀告官家,过继她为女,以后他们便是亲兄妹,自当互相扶持。”

“那就多谢赵兄了!”方靖远长出了口气,他让绣帛儿在给赵士程换药时,有意无意地提起鱼娘的身世,唏嘘之余,一方面想引起他的关注,另一方面就是想让他能设法给鱼娘个身份,毕竟赵士程是宗室之人,还曾任过临安宗学司正,对宗室中这些规矩再熟悉不过,总好过他一个“外人”去插手皇家之事,反而容易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