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林脑袋里转过好几个念头,身子下意识的挡在张爷爷面前,“你要干什么?”

张爷爷也觉得气氛不对,握紧了手里的拐杖:“松林,出什么事了?”

胡同并不算宽,那个中年男人离张爷爷和杨松林只有短短几步路远,他却走的很慢很慢,边走还边哭,眼泪跟不要钱的似的往下流。

杨松林更呆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跟他们欺负了这人似的。

那个男人走到离杨松林一步远的地方,一下子跪了下来,喊了一声:“爹!”

胡同里是泥土路,春末夏初天气干燥,人在上面一走,脚步就带起一阵尘土。

那人用力这么一跪,尘土飞扬,落在他昂贵的西服上。

张爷爷手里的拐杖一下子脱了手,落在地上,他颤抖着嘴唇,颤抖着手,全身都在颤抖,嘴里的两个字不成声调,杨松林就站在他身旁,都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爹。”男人又磕了个头。

“秋山,是你吗?”张德福伸出手来,在空气里摸索着。

张秋山膝行两步到了张德福面前,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爹,是我。”

张德福老泪纵横,“三十多年了,你总算回来了啊。秋山啊,我的儿子啊,你总算回来了啊。”

这人难道是自己那个去了台岛的舅舅。

杨松林在再次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怪不得觉得眼熟呢,姥爷家里有大舅年轻时候的照片,杨松林不止一次见过。

大舅虽然比照片上老了很多,但五官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怪不得刚才他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