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顺瘦了很多,他用粗糙的手背帮刘大银擦去泪水,笑着安慰她:“大银,你说什么傻话呢,怎么是你的错啊。你做买卖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一大家子。要不是你做买卖,咱们家能有现在的这日子,能吃得好穿得好,开林的手术费能凑够?你做了买卖我也跟着沾光了,总不能享受的时候有我,来事了我跑的远远的吧。再说了,我是家里的当家人,是户口本上的户主,这有事我就得顶上,谁叫我是你男人呢。这男人替媳妇挡灾避祸,不是应该的嘛。”

李三顺这一辈子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这为了哄刘大银,他可是豁出老脸了。

刘大银总算不哭了,轻轻拍了李三顺一下:“你这老头子,儿子孙子都在呢,你瞎说什么男人女人媳妇的,也不怕他们笑话。”

李三顺回来了,刘大银又和面包饺子。这他不在家,刘大银也没什么心思做饭,三十晚上,初一早上吃了两顿饺子就当过年了,现在丈夫回来了,可不得再做一顿好的。

李三顺在里面肯定吃不好,饺子就更吃不到了,可过年不吃饺子怎么叫过年呢。

人都齐全了,这才叫过年呢,刘大银剁馅的刀都比昨天有精神。

吃完晚饭,一家人坐在炕上,说起以后的日子:“三顺,咱们这买卖还得做下去。”

李三顺点头表示同意:“这总理都来了,还表扬了咱们,这说明咱们做的没错,以后咱们还能雇人做工。”

李留柱在一旁说道:“我觉得这烧鸡的买卖也得在做起来,这一个月也能卖出不少呢。”

刘大银剥了一颗花生,把两个花生仁分给孩子一人一个,说道:“留柱,这做烧鸡的买卖以后就交给你了,我和你爹专门做皮衣的生意。”

李三顺道:“既然能雇人了,咱们先办一个做皮衣生意的营业执照,要我说咱们也别在郭家做皮衣了,把这一摊子支在咱们自己家里就行了。”

“你说得对,咱们还欠着郭家,朱家最后一个月的工钱呢,等初十咱们去郭家,把工钱给结了再商量做皮衣的事。”

大年初二,李家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回家打扫。

这家里被翻得不成样子,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大银慢慢把一样样东西归置好,该放柜子里的放柜子,该放橱子里的放橱子,该放墙角的放墙角,该挂墙上的挂墙上。

李三顺一边收拾一边说起自己在监狱里的事,刘大银听了又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