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元问李三顺:“爷爷,咱们干嘛要坐在院子里?”

李三顺一直仰着头,盯着村里大喇叭的方向:“坐在院子里才能听清楚大喇叭喊得什么啊?”

李开元歪头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爷爷,村里的大喇叭什么都没喊啊!”

李三顺:“再等等,说不定等一会儿就喊了呢。”

祖孙三代四个人在院子里坐了不到两个小时,等刘大银的饭都做好了,大喇叭也没个动静。

李三孙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

两个孩子的早饭,是红糖蛋花粥。

开林自己在板凳上坐好,也不用大人喂,手里拿着一把木勺子,一勺一勺喝的非常欢。

偶尔有饭粒掉到衣服上,他就自己捡起来放到嘴里。

刘大银佯装生气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掉出来的饭粒不能吃。”

开林当然听不懂,开元就对着他嘟囔:“你个笨蛋,掉了的饭粒不能吃,知不知道?”

饭桌上,李三顺一反常态地沉默着。

以前他在饭桌上总是跟家里人说上几句话,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刘大银和他做了几十年的夫妻,自然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刘大银吃完一块饼子,安慰他道:“你这个人啊,就是死心眼。你也不想想,那文件从省里再到市里,从市里再到县里,从县里再到镇上,从镇到乡再到村,得经多少道手,开多少次会?你以为咱们这小村子就跟电影上演的一样,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她这么一掰扯,李三顺终于想开了些:“我这不是着急吗?一天没这个政策,我的心一天就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