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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圣旨已下, 无论再怎么想不通, 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府张灯结彩, 披上一层又一层浓抹的艳丽红妆。

顾府内, 面对笑意盈盈的许意棠,饶是距离赐婚你那日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顾寒苏还是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切感。

怎么、怎么会呢?

此次得了二公主的消息冒死去临沂,与楚朝宁挺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刀口, 她是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但从未敢想有朝一日,真能堂堂正正嫁进皇室。

旁的且不说,她从不认为不走女子寻常闺秀道路便是离经叛道,配不上一朝储君,让她最惊疑的是,陛下赐婚那一瞬,楚朝宁竟然没有反驳。

在顾寒苏仅有的认知里,陛下对这个引以为傲的继承人,鲜少强迫他做不愿做的任何事。

也就是说,此事楚朝宁是同意的。

奇怪,明明楚朝宁从来都一副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为什么忽然决定要娶她为妻?

顾寒苏有些想不通。

“寒苏姐姐,这身婚服实在太漂亮了,”愣神间,许意棠充满赞赏的声线落在耳畔,“姐姐生的美,穿上一定冠绝临安,让哥哥都移不开眼睛。”

这可不是她夸张。

顾寒苏虽做不来闺秀那一套,但长相却是典型的温婉风,肤白貌美,一双略微上挑的桃花眼似嗔非嗔,谈笑间左颊会映起一湾浅浅梨涡,把明艳和可爱这两种风格结合的完美无瑕。

这颜值,要不是楚倾颜顶着嫡长公主的名头,临安第一美人根本轮不到她做。

“你又笑话我,”如此一打断,顾寒苏倒也收了那些无厘头的思绪,“你这么羡慕,等你嫁给摄政王的时候,铁定不逊色我。”

许意棠:“……”好好的怎么扯到傅晚韫身上去了?

“害羞啦?”顾寒苏从不是扭捏的性子,她笑吟吟看向绣着九尾金凤的婚服,耳根却忍不住泛起了微红,“咱们大楚女子嫁人,婚服十有八九都是亲自绣的,可惜我的女红实在太差。”

她不愿活的跟寻常闺秀一样不假,可也没想孤独终老。

长这么大,顾寒苏从来没觉得女戒女则有什么可取之处,如今要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她还是第一次有些懊恼没仔细修习女红。

“没关系的,姐姐本就不是寻常女子,只要所嫁之人是值得的,嫁衣是谁绣的又有什么关系?”见顾寒苏神情有些低落,许意棠适时宽慰。

“再说,”她扬了扬唇,声线多了几分打趣,“姐姐不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亲手绣了一对鸳鸯喜帕吗?”

敏锐捕捉到“鸳鸯”两个字的顾寒苏,如玉的白皙容颜一滞,登时像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起来。

“你你你……这种事怎么可以说出来?”她拍拍脸,强迫自己不去看许意棠,“父亲听了那个女人的话怕丢顾家脸,非要让紫萝监督我绣出来,可不是我自愿的。”

顾寒苏的生母几年前离世,考虑到顾府没个女主人实在不像话,楚帝赐了御史家的女儿陈氏做了宣平郡王顾隐的续弦。

这位陈氏入府没多久便生了一个儿子,自从看顾寒苏和顾北越这对兄妹,愈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顾寒苏被生母娇宠养大,哪里抵得过继母私底下搞得这些小动作?一来二去矛盾激化,“那个女人”也成了陈氏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