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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闹腾许久深感饿意的许意棠, 刚拾筷伸向桌案的珍馐,毫无心理准备听到傅晚韫后半句, 一时惊诧到直接颤抖丢下玉筷。

怎、怎么可能?

他不是刚拿“无以为报, 住嘴退避”来拒绝她的以身相许吗, 为什么现在又向楚帝提出要求娶她?

许意棠实在没办法就这样相信短短几日, 就完成了所谓逆天改命最关键的第一步。

包括一旁的顾寒苏心尖不由一紧,下意识把目光转向看许意棠。

“皇叔此话何意?”正与顾寒苏眼神交流示意她不必忧虑,只听傅云泽当即坐不住了,“临行前, 父皇曾让皇叔为侄儿求娶大楚公主,皇叔也答应了,为何——”

质问未完,颇有兴致的傅晚韫先一步意有所指打断,“本王是答应了,可侄儿又未向本王言明心悦哪位公主,再者摄政王府也缺一位女主人,侄儿总不忍看本王孤苦一人吧?”

说到最后,他刻意叹了一声,无形中倒显得傅云泽有多目无尊长了。

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为什么重活一世还要处处与他作对?

“……皇叔多虑了,”傅云泽最终忍住了翻脸的冲动,温文尔雅得笑着,“皇叔也不提早告知侄儿有意求娶大楚端静公主,侄儿还以为皇叔如传闻那般心中早有佳人了。”

这话说的,若许意棠是那种一心专注情爱的女子,指不定会被“心中早有佳人”刺激到,不愿屈伸于一个内心没有自己一席之地的男子做未来夫君。

相反,她正巴不得傅晚韫正好另有白月光,这样等嫁过去送傅云泽上路,她恰好能以此为借口和傅晚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唯有席间以看戏心态处之的权贵,见状眼下蓦地一亮。

都说大唐使臣远赴临安为了求娶和亲公主做太子妃,谁曾想到头来却能入摄政王府。

这出转折,当真是意料之喜。

与徒有其名、空无实权的太子殿下比起来,大唐至高无上的摄政王能屈尊和亲,于大楚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看大唐太子这颇为气郁不满的样子,难不成……叔侄俩都看上他们大楚这位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端静公主了?

“皇侄之意,是说本王的每一样决定都要让你知晓了?”傅晚韫执起桌案上的玉盏,状似不经意在指尖飞转。

“侄儿不敢。”说着不敢,实则傅云泽已经在心里把“傅晚韫”这三个字连带前世问候数遍了。

只是转瞬间,余光瞥见楚帝下首一袭冷傲月白锦衫的少年,他的怒火奇迹般平复下来。

真是关心则乱,怎么把这个前世处处与他作对的楚朝宁给忘了?

前世他机关算尽终于让楚端静对他死心塌地,回长安的时候差点被楚朝宁坏了好事。

这一世即便那魔头先一步求娶又怎样?有楚朝宁这个不长眼的,到时候他添把火,看这魔头还怎么得偿所愿!

想到这,他上扬的唇角又加深了几许。

“那便不劳侄儿费心了,”傅晚韫轻嗤一声,抬眼看向眸光忽明忽暗的楚帝,“陛下,本王有意求娶以结秦晋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