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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若是他想让楚帝在内的席间众人一击毙命,哪怕没有无修道助力,这种想法也是完全成立的。

想到这,她不由在心里为楚帝点了个蜡。

身为大楚国君,国力不如大唐便算了,面对大唐全权在握的摄政王,局限于对方超脱凡俗的武修,别说还手反抗,即便是招架的可能性都微乎及微。

还真是憋屈。她默默又补充道。

“皇叔?”眼见本该落入黑潭尸首无存的人却出现在此,傅云泽说不惊诧是假的。

但他毕竟活了两世,强悍的心理素质不仅让他即刻镇定下来,还能露出喜悦一笑道,“侄儿还在想皇叔去了何处,赴会这几日都未曾见到皇叔,如今皇叔与大楚端静公主一道而来,侄儿便放心了。”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听起来不错,实则内涵的两条信息让楚帝本就因楚倾颜黑沉的脸又僵了几分。

一是大唐国力是强于大楚,但如今大唐远赴临安求亲,于情于理都是客,而傅晚韫还是求亲队伍的掌权者,明明在冬狩初日的宴会上答应一展射术,结果一连三日玩了失踪。

此等随心所欲、想走便走的行为,摆明了不把楚帝放眼里。

不过谁让傅晚韫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一双血眸在顷刻间取人性命,楚帝再气不过也只能忍。

只是这第二条信息摆明了挑事。

永乐公主是否威逼利诱柳云薇暗害端静公主还未定论,偏偏人云亦云不顾皇室颜面与敌国风流公子私奔的丑闻主角,如今又与大唐这位疯子一道前来。

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吃瓜群众在揣测两人有何挂节,许意棠已经在心里把傅云泽从头到尾问候一遍了。

难怪此人与柳皇后母女勾结,都是一肚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坏水,然而她内心再怒气腾腾,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只能强忍着装得畏惧不安,小心翼翼躲在楚朝宁身侧。

“哥哥……”拉了拉楚朝宁宽薄如雪的衣袖,见如声看过来,许意棠水雾飘零的眸子眨了眨,明显落在挺腰跪地一语不发的顾寒苏身上。

后者:“……”

“皇侄操的心可真多。”楚朝宁动了动唇角,正要出声拦下各式朝许意棠投来的落井下石目色,却听颇为不耐的傅晚韫率先一步扯唇道。

没等脸色一噎的傅云泽回话,不知有意无意,他意味不明的眸光淡淡从一旁许意棠身上一扫而过。

许意棠:“……”

忍住头皮发麻,朝他挤出一抹纯善的浅笑。

后者似轻轻勾唇嗤笑,拂袖状若无人走到大唐空置的上首席位。

“贵国陛下尽管审案,不必在意本王。”他摆摆手,单手托腮斜倚着身后的紫金楠木柱,纤密的睫羽打在雪白侧颜,果真收敛了一身凌厉如刀芒的凶煞之气。

只是说着不必在意,他这副不把自己当客的随意状态,更让楚帝的太阳穴突突狂跳。

然而打又打不过,楚帝只能生生忍下,冷哼一声重重拂袖坐回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