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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她咬着唇瓣, 纤长的护甲猛的攥紧, “赏梅宴儿臣因楚端静丢尽了脸, 此次冬狩儿臣若再不出面, 岂不成全她一直得意下去?!”

只要一想到本该楚端静作诗丢人,谁知一场她精心布置的赏梅宴,被大唐那位美绝人寰的摄政王不费吹灰之力全毁了,楚倾颜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宫知你委屈。”吃了几次许意棠的暗亏, 又被她以“娘娘”否认如今的正宫地位,柳皇后的心情能美丽才怪。

“不过太子回来了,我们暂且等等。”柳皇后拾起茶盏浅啜了一口,眸色柔和道。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柳皇后能忍,楚倾颜可忍不了。

尤其她自小到大要保持大楚嫡长公主具备的温婉贤淑和端庄持重,平素隐忍的内心情绪更是在私下无限扩大,在柳皇后面前便再也绷不住。

“等什么等?母后,那个贱人多存在一天,儿臣就会被她多欺辱一天!”楚倾颜的声线骤然拔高了不止一个度,“母后,儿臣不想再等了!”

说到最后,高挽云鬓的步摇随她忍不住激动而叮咚颤响,精心装扮的容颜也看起来扭曲可怖,完全没有赏梅宴当日的清雅高洁。

楚端静再受楚帝厌恶,到底从原配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在那些年老固执的臣子眼里,柳皇后再是继后,楚倾颜再是长公主,都比不过楚端静尊贵。

“永乐!”见她这副状若疯癫的样子,柳皇后不由脸色一沉,抬手重重拍向桌面。

“你是大楚的嫡长公主,是这九州名正言顺的天命凰女!怎可不顾自己身份与一只不受宠的山鸡计较?”

“本宫费劲心思教导你培养你,费尽心思让朝臣夸你赞你,费尽心思让天下女子只以你为表率,你竟是以这般沉不住气的样子来回报本宫的?!”

柳皇后越说越愤怒,好在她顾忌着眼下并不在凤贤宫,凡事须谨慎为上,所以她全程也只是语气越来越重,语调倒是压得越来越低。

“母后……”柳皇后鲜少对楚倾颜疾言厉色,所以她肩头一缩,气势顿时减弱了不少,“母后,儿臣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嗫喏着,垂眸敛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愠怒,说出口的话却满满都是委屈,“儿臣、儿臣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一再隐忍楚端静的欺辱而不能还手。”

本就因为她是继后所生,无形中被楚端静压了一头;偏偏屡次她都不能反抗,否则便是失了长姐身份。

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次都是这样,让她如何能忍?

更过分的是,傅云泽明明都向她示好了,可楚端静偏偏不知廉耻 ,非要霸占靠近她看中的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贱人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当真是活腻歪了!

楚倾颜越想越气,甚至下唇被咬的发白,原本端正跽坐的仪态都写满了不周不正,与她国色天香的气度完全截然相反。

可是她忘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道理,屡次都是她介意身份想给楚端静下绊子在先,也是楚端静运气好,屡次都能让她空手而归,满心怨念。

当然不止楚倾颜忘了,柳皇后也下意识自动忽略。

“罢了,”她轻叹一声,面色缓和了几分,看向坐姿极其不端不雅的楚倾颜轻声道,“永乐,你到底太年轻了,有些事本宫往后慢慢教你便是。”

对上左耳进右耳出的楚倾颜,柳皇后知晓她真正所关心的,无奈之际也没卖关子。

“原不想告知你的,不过你如此着急,告知你也无妨,”柳皇后唇角微微勾起,“此次围猎,本宫早已部署好了一切,定要让楚端静不死也必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