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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病症又发作了。

“有事?”枝干处的傅晚韫挥袖收了弯刀,斜斜睨了他一眼声线无甚温度道。

没事来扰您清闲,我可没那闲情逸致找死。

余恒默默在心里道。

然而对上那双暗红未褪的眸色,他吞了吞唾沫道,“主子,端慧太子回来了。”

云巅书院求学的弟子,未满十八年岁不得随意下山,这是九州人尽皆知的规矩,即便是一国未来君主都不例外。

某种意义来说,只要云巅书院不动摇三国皇室的国本,其锋芒连皇室都会忌惮几分。还端慧太子自幼又拜在秦学门下,一举一动不仅受书院监督,更被天下书生关注。

如今他不过十六,回临安前又毫无风声,想来是不顾书院硬核规定私自下山。

至于为了谁,依照端慧太子淡漠冷清的性子,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引他情绪起伏……除了那位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胞妹。

前世,傅晚韫后来知晓楚朝宁厌恶他那位好皇侄,为了不让楚端静跳入火坑走了极端,最后落了一杯毒酒惨死的下场。

许是前世同样都是因楚端静落入傅云泽手里而不得善终的死法,以防心绪混乱,吞了缚心丹稳住神智的傅晚韫,心头莫名产生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楚元昭又找死了?”他扬唇,字里行间不仅恶意满满,连眼神都充盈着无法忽视的冷讽。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前世甘愿赴死一次就够了,既然从地狱爬回来,让那个骗子生不如死,他怎可能不去彻查那个骗子?

然而看到无痕阁递来的消息,他第一反应是想拆了无痕阁。

不入亲爹的眼,傻子一样牺牲自我给柳皇后母女做嫁衣,以至受尽楚宫冷眼和排挤,看似涉猎琴棋书画,实则没有一样入了眼。

说是给人当陪衬都不为过。

更惨的是,无数个冬日那个骗子都是自己浣洗衣物,活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被谩骂被指责的时候,殿内服侍的下人只会哭哭啼啼,半点用处都没有。

……那个骗子骗他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为什么落到自己身上就任人宰割,丝毫不知反手报复回去?

真是无用至极。

冷嗤的同时,原本打算让这份欺辱宰割变本加厉,蓦地又想到他还没施展报复,若是任其不管,岂不是让那个骗子死得太容易了?

何况那个骗子那日亲自来给他送请帖,是前世万万未曾经历过的。

索性他闲来无事,温水煮青蛙貌似也不错。

于是他打算调遣刺绝殿的隐卫,暗中潜入楚国皇宫帮那个骗子善后。

否则他还没豢养这个骗子当玩物,再彻底把她囚在早已打好的金屋玩死,岂非辜负他打破前世固有轨迹,远赴千里来临安先一步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