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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外形,一样的飘雪纷飞冬日,霎时让傅晚韫回到了记忆深处最不愿回顾的梦魇。

“……郎君,郎君醒醒?”

本是他母亲的忌日,他多入了几杯烈酒,哪知一时不慎被他那位好皇侄的走狗暗算,恰好旧疾发作无法施展内功,导致身受重伤承受不住倒在长安最偏僻的朱雀巷口。

再有意识时,模糊只见一个长发散落、白裙蹁跹的女子容颜刹那变得惊喜,“郎君终于醒了——”

从小到大养成的警惕性,让他条件反射直接伸手掐向那抹纤细的雪白。

哪怕他内功暂失,不至于连个小小的女子都对付不了。

这么多人都想他死,他却偏不如他们的意。

“郎、郎君……我……”那抹雪白比他所见还要细,怔愣发力间,女子抿唇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玉瓶,颤抖着递到他的视线当中。

“这、这是金疮丹,可、可以帮郎君缓解疼痛……”

很简单的一句话,只是女子被扼住喉咙,传入他耳朵里就像幼猫叫唤一样,没有力气,很容易让他放松警惕。

那双又大又圆的杏眼也不害怕,就那样固执与他对视,哪怕生命下一刻就能坠入鬼门关,也要在身死前让他把药服下。

恰巧他的喉间翻了一股猩甜,强压不让脆弱表露的同时,他的右手慢慢放开了那抹雪白。

“郎君,你——”他实在伤的太重,即便是灵丹妙药一时都无法奏效,加上他内功紊乱到不受控,那股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猩甜很快又涌了上来。

而且明显势头更冲。

“为何不往下说了?”他眼尾一凛,生生把溢在唇角的满嘴血腥吞了回去,侧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捏住女子还未散去红痕的脖颈。

敢暗算他,当真是活腻了。

“我……求郎君莫、莫要动怒……”趁他慌神间,许意棠勉强扯出一抹笑,软着声线好脾气道。

话虽如此,但她一直压抑的内心简直都要暴跳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不往下说,特么一把明晃晃削铁如泥的刀架在脖子上,还是从头到尾这段时间都没离开过,放你身上看你能不能说下去。

亏她看小说时还为傅晚韫被折磨致死的场景偷偷藏被窝哭了挺久,觉得天下人都负了他,甚至还动了自己执笔为他写番外的念头。

谁知道穿书以来,杀人不眨眼的设定被他完完全全表现出来了。

就算“一见钟情”的万人迷光环没有了,也不至于处处受限着什么也做不了吧。

果然是疯子,哪怕披着一张美绝人寰的皮囊,还是掩饰不了疯子的本性。

“……王爷!”就在许意棠脚都快被雪地冻僵、实在扛不住晃了晃身形的时候,一道明显染了焦急的年轻男音由远及近传来,勉强缓解了这边愈发生冷的氛围。

“王爷,您无事吧?”来人很快走近,皱眉看向眉宇飞速闪过阴翳的傅晚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