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婪沉默片刻,轻轻推了他一把。
离得近了桑婪已经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见他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桑婪用力将他翻过身,这才瞧见男人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她怔了一下,第一次看到他这种不修边幅的模样。
这样一想,桑婪想起他好像很注意仪表,至少在她的印象中,这是她唯一一次见到他这样,所以桑婪现在的第一想法就是:他竟然也长胡子?
短暂走了下神,桑婪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大概是她手太凉,男人被激得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桑婪神色严肃,她觉得他好像在发烧,正要出去手腕被人拽住。
微烫的温度让桑婪拧眉,她看着男人的眼睛,发觉他眼神并不清明。
鹿灿然浑浑噩噩地拉着眼前的人,哑声道:“阿婪,不要走……”
到这一刻,桑婪忽然有了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之前的挣扎犹豫犹如一簇火被水浇熄,她叹了口气。
眼前的人显然没怎么休息好的样子,脸色憔悴、眼睛也布满了红血丝,看着她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再加上他乞求的眼神与话语,真的很像一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
她挣了挣,见他不肯松手就道:“放开,我不走。你生病了,需要去医院。”
男人不仅不放开她,还将她往身边拽了拽,整个人翻身抱住了她的手臂。
桑婪听到他喃喃道:“不……我没有生病,我只是醉了,我只是几天没有吃饭……你不要走……”
他语音渐弱,桑婪听着他的话一阵无语,再一看他已经又睡了过去。
即便睡着,他依然紧紧抱着桑婪手臂,桑婪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床畔的地毯上,一边给朱果打了电话替他请了假。
房间内一时安静得针落可闻,看着他睡着也带着愁苦的眉眼,桑婪沉默着,心底却有一从火渐渐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