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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踌躇片刻,小心翼翼问道:“堂嫂,我能否摸摸你的肚子?”

民间素有“沾喜气”的说法,世子妃也想借借她的运势,最好早日得个男胎,在府中稳固地位。

何苗心想这却无妨,横竖她月份尚浅,还没来得及造假,衣裳底下也是货真价实的皮肉,不怕拆穿。

正要答允,哪知一抬头,却看到太子凉凉的视线,蓦然心虚,何苗只能尴尬地道:“我今日身子不太爽快,改天再说吧。”

世子妃亦知两人交情尚浅,再者她到底不曾生养过,怕手上没轻没重的,再伤着胎儿,因此讪讪笑了笑,仍旧归座。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愈发热烈,虽是太后寿宴,也少不了女乐班子——男人就好这一口,敬献帝虽人过中年,在女色上的兴致却不减少年时。

寻常歌舞总有些腻味,然而眼前这出却无疑是杰作。但见一群粉衣绿裙的宫娥中,蓦然跳出一个“敦煌飞天”来,她身上只着一件轻纱,两臂还挂着连环臂钏,层层叠叠,金光耀目,两只玉足也是赤-裸的,脚踝上系着铃铛,随着她身姿腾挪闪转不断发出清脆鸣音,如同黄莺出谷,活泼动人。

世子妃许氏瞧瞧道:“这位是叶婕妤,本是安南国贡女,去年刚来大历,对宫中礼仪半通不通,难为陛下这样宠她。”

何苗心想原来敬献帝也口味驳杂,还以为他只爱何贵妃那样弱质纤纤的大家闺秀,却也抗拒不了番邦美人这样直白热烈的吸引力。

正因为投其所好,敬献帝才未出言申斥,否则以嫔妃之身出来献舞,该羞死人了。

至于胡太后,横竖一个番邦女子成不了大气候,她老人家也只管睁一睁眼闭一只眼。

何苗在现世见多了深目高鼻的美人,对这叶婕妤没觉得多么稀罕,在场的男人却未必这么想,一个个直勾勾盯着,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叶婕妤纵是个异数,敬献帝也只当她是个玩物,旁人垂涎,他反而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