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云湘城时,于县尉还怕李明琅觉得丢人,提出找故交疏通关系,让朱学义带着枷锁去外地落脚,不再回乡。

“不必。”李明琅摇头,“他们一家虽跟我血脉相连,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娘过世后,两家人各论各的,他们家丢人,与我李明琅何干?

不但要让我那好表哥回来,还要让卢教习领着他带枷去县学绕一圈,以儆效尤才是。”

于县尉一时失语,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如此一来,朱学义非但没了生员的名号,他们一家人在云湘城是彻底混不下去了。

李明琅抿嘴一笑,心中无悲无喜。

她对前世想吃干抹净李家家产的舅舅一家毫无怜悯,假若曾经有怨,也早就随今生的因果消散殆尽。朱学义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另外一件,则是举国哀恸,而李明琅预料之外的大事——天行皇帝驾崩。

一夜之间,云湘全城白衣素服,哀乐和鸣。中秋时挂在廊下的的灯笼通通被取下,换作一个个白色纸扎灯笼,以及飞扬的纸钱。

非常时期,京城到云湘的消息几乎断绝,商路不兴,镖局的生意也陷入凝滞。

李明琅索性停了去外地走镖的活,给手下镖师放假,只在城内轮班做些散活。

她终日悬着心,相隔南北,她摸不清朝堂和宫廷内的动向。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为何本该在两年多后才因病驾崩的天行帝,回早早被阎王爷勾了名字?

直至次年春,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传遍天下。

六皇子率军平叛时,舒贵妃趁后宫防备空虚,收买宫人毒害天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