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解下外袍,丢到矮几旁,而后开始泡茶,动作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李明琅接过白玉茶杯,轻抿一口,噫了声:“你想烫死我?”

谢钰瞟她一眼,吁一口浊气,认命似的甩开折扇给她吹凉。

“当家的请用。”

李明琅杵着下巴,斜倚在堆叠的软枕上,打了个呵欠。

听话顺从于她而言绝无可能,刁蛮任性,颐指气使,见天作妖才是本性。

她估摸着,这一路把谢钰折腾到骨架子都散了,没到京城两人就能一拍两散也说不定。

孰料,一路上谢钰好吃好喝给她伺候着,无论她提出什么刁钻刻薄的要求,谢钰最多不过眉头一蹙,都能为她奉上。

唯有一点谢钰坚定不移——绝不能离开他的视线,更别想着逃跑。

紫檀金车宽敞得能同时坐下四个人,有烤火煎茶的炉子,有柔软暖和的床榻,吃穿用度更是挥手即来,如一座移动的宫殿。

李明琅挑不出毛病,于是愈发憋气。

郡王府一行人离开临州地界后,车队开始走走停停,谢钰终于忙碌起来,时不时要去会见当地官吏。

李明琅刚松一口气,琢磨着等快到云湘城就趁机跑路。

在她的地盘上,找十几二十个镖师日夜看守她的屋子,谢钰还能当众绑走她不成?

实在不行,她就去县衙跟汪县令击鼓鸣冤去,看他清河郡王能丢得起这份脸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等到云湘城,她多的是法子!

可是,等过了两日,李明琅拨开车帘,看向两侧的崇山峻岭,和马车外陌生的官道,顿时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