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公见李明琅从郡王爷的后窗翻出来,面色古怪:“李当家,老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当讲就别提了。”李明琅单手端起一海碗的热茶,仰脖喝下,周身暖意融融,终于长吁一口气。

未来郡王妃过于豪迈的举止叫钱公公看得目瞪口呆。

他磕巴道:“……老奴还是多一句嘴吧。李当家,您花容月貌的,颇具侠名,如今在临州一战,又立下首功,进京后少不了封赏。

若是受了封诰,嫁清河郡王为妃也未尝不可。只是……殿下他的母妃,也就是定亲王妃,素来喜欢娴静优雅的闺阁女子。起码在王妃面前,您得装装样子,全了郡王和王妃的面子,两全其美不是?”

李明琅把茶碗往架子上一顿,眉头舒展,哂笑道:“你就没问问谢钰,我想不想嫁他?我并非郡王府的人,当不得这王那妃的规矩。”

一句话,让钱公公一口气梗在喉间,顺了半天才缓过劲,可李明琅已喝完茶,借着小路离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一番长谈后,谢钰似脱了力,左臂伤处洇出血痕。

他有气无力对滇西王说:“王叔,考虑得怎么样了?”

思及谢钰方才的话,滇西王的眉心沟壑更深了几分。

“你说,你并不知晓刺客的来路,但是担心他们是六皇子的人,可是真的?”

谢钰轻咳几声,用气声说:“我与九皇子乃是血亲,他母亲舒贵妃如今备受皇上荣宠,椒房空虚,日后舒贵妃更进一步,也未尝没有可能……

我手下亦有父兄生前留下定亲王府旧部,假若小王我鼎力支持九皇子,那最有可能荣登大宝的六皇子视我与表弟为眼中钉、肉中刺也是理所应当。

说句僭越的话,如果我是六皇子,也会在九皇子成年前尽量削减其羽翼。舒贵妃在后宫他不好动手,我在封地时他也无从下手。可等我到了王叔的封地,六皇子的人动手,来一出祸水东引,王叔您不在朝中,岂不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