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许叔松绑。”李明琅颔首,“还有他的妻儿,也都好好安抚。”

一名影卫领命去了,将哭哭啼啼的许庄家眷领到她面前。

“许叔,今日多有得罪。”李明琅微笑,递过去几张上千两的银票,“我知道您这些年不容易。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过久了,也要多想想家里人才是。您拿着这些银子,在滇西王起事前,寻个机会带一家老小归隐山林吧。”

许庄没接,却被李明琅硬塞进袖子里。

随后,杨汾先出门左右察看,见四下无人,才请李明琅出来,而后到暗巷登上等候已久的灰布马车,匆忙离去。

“郡王妃,不杀他当真没关系么?”杨汾坐在车架上,头戴斗笠,嘴叼草杆。

厚实的毛毡布车帘内,李明琅的声音发闷,却依然能听出清脆爽利。

“叫谁郡王妃呢?我可不认。放心吧,许庄不敢去找滇西王。他可比我们要了解,滇西王是个怎样暴戾多疑之人。他上了贼船,我给他下船的法子,感激我还来不及。”

回到驿站,李明琅换回幕僚的打扮,自去找谢钰回禀。

一路上,郡王府上下官吏、清客们看她的眼神,几乎能写作两个字——佞幸!

李明琅仿若未觉,步履轻快地走入三进小院,用脚后跟踢上房门。

谢钰正在独自下棋,修长白皙如玉竹的手指捻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博山炉檀香缥缈,李明琅脚踩柔若无物的绒毯,飘然若仙。

“回来了?”谢钰看着她笑了笑,伸长手臂,想把人揽进怀里。

李明琅往后一躲,正色道:“问出来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