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将临州勉强维系的平衡之势挑破,露出纷繁交错、脓血横生的内里。

众人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咳。”欧阳祭酒出来打圆场,“王爷昃食宵衣,忙于政务腾不出手来支援临州也是有可能的。况且,王爷的私兵要护卫王府,断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到临州来,免得引人误会。”

“那咱们怎么办?就在这儿等死呗?”

“是啊。事急从权,王爷总不能看着临州落入山匪手中,这不是打王爷本人的脸吗?”

李明琅低头喝茶,茶盖撇开茶沫,心中暗笑,一声不吭。

临州人对滇西王的疑问越深,日后她挑拨离间也越容易。

只许滇西王拿临州安危做招募兵马的筏子,不许她从中作梗挑唆封地百姓与滇西王的关系,哪有这样的道理?

知府衙门吵翻了天,有以沈家为首依附王府的富绅据理力争,为滇西王不出兵找理由,也有被匪患耽误年尾生意的临州新贵,对滇西王大为不满。

李明琅独坐当中,三不五时拉一拉偏架,拱一拱火,好不快乐。

见她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谢钰也勾了勾嘴角,正要开口问她是否要用午膳,却见一身黑衣的杨岘走进大堂。

这段时日,临州豪绅们对杨岘等人也眼熟了,杀伐果决,武功高强,剑下斩落的贼人头颅能排到衙门口。

此人对李明琅和她家那位小白脸言听计从,更叫人佩服李当家的御下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