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琅起初发现这几张舆图时吃了一惊,后来却觉得,她爹费劲心思得到舆图也是为了镖局着想。日后云生镖局要发展壮大,少不得用上这几张地图。

她松一松紧绷的领口,将卷轴丢回花瓶,施施然坐在太师椅上。

翠翠出去泡茶的工夫,李明琅到底没耐住性子,见书房外没人路过,就咧着嘴从腰间解下荷包,往下一倒。再把藏在博古柜顶上的木盒取下,解开铜锁,捧着盒子哗啦啦往下倒。

看着古色古香的书桌上那一堆亮闪闪的银子,李明琅乐得止不住笑意。她一手拖着下巴,一手在碎银堆里拨来拨去,跟玩米堆里的大米似的,令人轻松愉悦。

本该清新雅致、书香悠悠的书房,如今却充斥着铜臭味。

李明琅俯下身去,埋在银子堆里深吸一口气。

“呼,真香!”

铜臭味有何不好?有银子她才能养得起镖局这一大帮子人,才能查清楚爹娘为人所害的真相。更何况,这是她自个儿挣的钱,闻一闻怎么了?

噗。有人失笑出声。

李明琅脊背僵硬,唰地扯下衣架上的斗篷,盖住一桌的碎银,这才缓缓抬起头,眼风一扫:“谢钰,你怎么不敲门?”

“当家的,你没关门。”谢钰微笑。

李明琅实在尴尬,脸上发烧,目光落在谢钰腰间新换的碧色玉扣上。啧,腰带扣都能一日一换,就没见过这么讲究的人。

她语气如常,问谢钰云湘河堤的情况,得知工期延迟,不由眉头轻蹙。

“过冬之前能修得完么?等过了年,春雪融化,涨水了可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