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琅环视一圈,看到几个人眼睛跟轱辘似的瞎转,但大多数人都垂头耷脑的,看着畏畏缩缩。

“还有一句,是手脚干净。如果有人被我知道做了偷鸡摸狗的事,就不要怪我李明琅不客气。”

她取下挂在腰间的金乌弩,又道:“此弩名为金乌,是我娘留下的遗物,二十步内箭无虚发。若是主家的货物少了一分一毫,我就拿这弩废了你们的手。”

人群猝然一静。张镖头怔怔地看着那艳红的金乌弩,林师爷捋一捋长须。新来的乞儿地痞们交头接耳,有人恐惧,却也有人没把李明琅的话当回事。

“还有什么问题吗?”李明琅扬声问。

“哈哈,有的,有的!”一个细眯眼,面色蜡黄,满脸油滑的闲汉举起手,“东家,您也要跟咱们这些人一块做事么?没见着您,我没力气,只是您细皮嫩肉的,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呐?”

闲汉身边几人都嬉笑出声,推推搡搡的,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李明琅却是不恼。她从小姿色过人,这种人她见得多了,把二两肉悬在脑袋上招摇过市,遇到未出阁的姑娘就调笑,遇到妇人婆子就污言秽语。滚刀肉似的,一条烂命,也不怕被人打回去。

“我正缺一个人来杀鸡儆猴,你倒配合得紧,自个儿跳出来了。”李明琅轻笑,举起金乌弩,侧过身,眯上右眼。

金乌弩的望山山坳处正对那群嘻嘻哈哈的流氓匹夫,李明琅满意地看到他们脸色一僵,准心移到哪,哪的人就矮下身子。

肩头忽地一沉,李明琅身形一顿,看向点在她肩膀上的一柄白色剑鞘。

有人温温柔柔地说:“当家的,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