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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同志你别生气,我们就是好奇啥功劳能换这么多煤?”

“不该问的不问,保密条例没学过吗?”

“……没。”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传的不传。”男人肃着脸,大家顿时全不敢再吭声。如今的人对领导,还要城里人是非常尊敬的,觉得人家有见识有文化,根本不敢也不会反驳。

煤堆在了街门口的煤仓子,其实就是用土砖垒起来的几个圈子。如今民风淳朴,私人的东西基本不会被偷。大家穷的苦哈哈,也只会想办法占公家便宜。在他们的意识里,公家的就是大家的,那就是人人有份。拿了不算偷盗。

几天后,约好的水桶也送了来。顾言最近食物充足,肚子又大了些。在这个食物匮乏新生儿普遍瘦弱的年代,她这肚子明显是超纲了,大家都说她有福气,一胎生俩多省事。除了一个徐嫂子,没一个人关心她双胎会不会有危险。连韩老二这个孩子生物上的父亲,也对此不闻不问,仿佛没这么回事儿。

双胎很少能等到足月,顾言默默做着生产前的准备工作。她一心想着这场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仗该怎么打,一个院儿里住着的所谓家人却看到她一件件的东西开始眼红不已,在心里盘算怎么算计她好得到那些东西。

“大花小花姐妹俩居然穿上了新鞋,那鞋底可是给我家儿子的,她怎么能不要脸的霸占了去?”老大媳妇义愤填膺,没占到便宜那就等于吃了亏。

“就是,窗纸都换了,墙上用报纸糊着,瞧着干净又亮堂。你们说她拿啥在供销社换的绵纸和大瓮,还有那么多报纸,在哪儿弄来的?”老三媳妇也眼红了,小眼睛闪着精光。

“今儿那香碳才是重点,那玩意可值不少钱。要是冬天烧上炭,那屋里该多暖和。”老大到底是男人,跟女人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

“还有水桶,老侯木匠有多扣,居然舍得赊给她,这话我咋那么不信呢。”老三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而且啊,供销社的东西也说是赊账。你们说,她一个不当家的小媳妇,这些人咋那么心大,居然敢赊给她。不怕她还不上吗?我想赊点儿东西都没门,她咋那么大面子?”

老二的话一出口,大家全没好脸给他。还有脸说呢,你赊账啥时候还过,都得等年底结算人家直接找大队领导扣。那可是咱一家的财产,哪能都让你祸祸了。闹了几次人家当然不敢再赊给你啦。

一家之主的韩老汉敲敲烟锅,瞅了老太太一眼示意她开口。老太太喝了口水清清嗓子,目光挨个从他们身上扫过。

“她赊的她还,跟咱没关系。你爹已经知会过大队会计,供销社也好,侯木匠也罢,都扣不了咱家的钱。至于那鞋底、以后各家的各家自己纳,炭是共同财产,到时一起用就是了。”

“娘,那报纸呢,她有报纸糊墙却一点儿都不给咱。根本没把咱当一家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