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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不是危言耸听,却也不见得完全如此,沈慕仪对时局有着自己的见解,这才是她与沈望、与田文无法达成统一的根本原因。

“朕不这么认为。”

“你才登基几年?对朝政、对军务的理解能有多深?当初和羌国一战对西北边境造成多大创伤,给朝廷带来多大的影响,你又知道多少?太傅他们之所以如此反对,是怕你本末倒置,将这么多年休养生息才好转的局面给破了。”沈望说到激动处已怒目圆睁,目眦尽裂着像是已将沈慕仪认定为大胤的罪人。

“父皇担心的事,朕也从未忽视过。这些年前前后后整顿西北边境驻军和渭河大营多少次,父皇不比朕清楚?但为什么一直治不到根上,父皇真的没有吗?”

沈慕仪话音未落,沈望手边的玉杯已被扔了出去,硬生生砸在沈慕仪衣摆上。

孙祥听见动静立即进来查看,见状大惊,却顾不得沈慕仪,只去沈望跟前道:“太上皇息怒,太医说了要静心调养才是。”

沈望怒气满面的样子着实让沈慕仪担心,可父女之前还有彼此都不愿意退让的立场,她只得压下心头繁复的情绪,目光坚定道:“朱辞一定要进工部,南方水利的事不会停,西北的边境军,朕也会彻头彻尾地整顿。父皇抱恙,朕不打扰父皇休息。”

转身之际,沈慕仪听见身后沈望怒而拍案的声响,那一声拍在她心上,痛得她需深深呼吸才得以缓解,可离去的脚步却未有半分犹豫。

一直到走出清泉宫,沈慕仪望着广袤无垠的天,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湛蓝如洗过的镜面,像是能倒映出远在南方的师柏辛的身影。

她喃喃道:“师相,朕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清泉宫离开后,沈慕仪回凝华殿继续批阅奏章,未让人传午膳。

一日时光流水一般过去,翠浓和汤圆儿也未离开过凝华殿大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