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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浓一根纤细的指头戳在汤圆儿脑门上,笑嗔道:“没脸没皮的家伙。”

汤圆儿不气,比方才更殷勤,只管缠着翠浓要个答案。

殿外两个奴才在一块儿说话,殿内,师柏辛拿着小点站在水晶帘外头却顿住了脚步,方才还从容的眉眼在这一刻染了一丝窘迫。

抬手微微挑开帘子,却并未见到像汤圆儿说的那般情景出现。

他脚步声从来轻,此时往内殿走去更是留心,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就吵醒了伏案睡着的沈慕仪。

轻声将小点放下,师柏辛走近御案,桌面上放着好几册摊开的奏折,沈慕仪手臂下还压着一本,他大致看了看,是关于春汛水患的治理后续。

他没记错的话,当时南方四郡几十个县镇遭到洪水侵袭,灾情来得猛烈,尤其洞南、方阡两郡最为严重。但地方送来上京的奏折却都轻描淡写,若不是他和沈慕仪在去白云观看望太皇太后的路上遇见进京告御状的受灾百姓,这件事不会闹到后来震惊朝野。

沈慕仪年轻,登基以来就被朝中一干老臣压制,洪灾牵连出来的官员又有不少是太傅田文培养出来的门生。

女帝要彻查,田文为了回护自己的学生从中迂回,两方角逐了多时才将将找了一些人出来领罪,算是暂时将这件事平息下去。

灾后赈济的一系列事宜沈慕仪再不放心假手他人,便由师柏辛全权负责,却因绥阳老家传来文定安病重的消息,他不得不将最后一些善后事项转交定北侯府小侯爷赵居澜。

如今正是文定安身体好转,他才立即从绥阳赶回上京,却不想见到沈慕仪的第一面竟是她正睡着——半边脸压着袖子,浓密的睫毛不似眨眼时一扇一扇的,安静得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