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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南宫玄沉着脸打量面前这个不知道比他小了多少岁的少年。江少辞今日换了白色的弟子服,颀长明亮,意气风发。他眼尾上挑,眼眸里光芒灼灼,一看就拥有良好的家世,高强的修为,众人的追捧。唯有如此,才会拥有这样一双从未经历过挫折的眼睛。

南宫玄不知道江少辞来自何方,但他身上洋溢着一股神气,那是和南宫玄截然不同的飞扬气息。

即便南宫玄改变自己的修行起点,像前世那些天骄一样拜入高师名下,他依然改变不了自己骨子里的敏感自卑。不像江少辞,即便穿着最简单的衣服,顶着外门弟子的称号,眉宇间依然少年意气,神采飞扬。

这样的人,难怪会吸引牧云归。谁不喜欢骄傲自在的少年郎呢?

牧云归刚才没稳住身体,不慎摔倒,没想到正好被人看见。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按在江少辞身上,牧云归尴尬了一瞬,赶紧直起身体。

她后退时,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江少辞攥着。牧云归挣了挣,示意江少辞放手。江少辞回头瞥了眼,慢慢松开手指。

牧云归终于获得自由,赶紧坐远了些。经过这一打岔,她也没心思补笔记了,轻而快地收拾笔墨。牧云归收拾好后,发现江少辞和南宫玄还僵持着,牧云归拽了拽江少辞衣袖,低声说:“我们该走了。”

今日下午牧云归没有课了,但江少辞大概还有很多。牧云归早已安排好下午的行程,没时间在这里浪费。江少辞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轻轻应了一声。

江少辞就带了自己来上课,没什么需要收拾的,直接出门就可。刚才的事被人撞到虽然有些尴尬,但牧云归也不觉得自己应当解释,她对南宫玄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起身离开。

课堂极大,正面开了好几扇门,牧云归正在走路,忽然被江少辞按住肩膀。江少辞两只手握着牧云归的肩,推着她换了一个方向,说:“走这边近一点。”

牧云归想了想路径,默默拧眉。这边近吗?但江少辞却不管,硬是拉着牧云归朝离南宫玄最远的那个门走去,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不给他。

南宫玄发现江少辞脸皮是真的厚,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被江少辞这样一打岔,他连开口的时机都没有。南宫玄原本还端着架子,毕竟感情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让步太多,女人就会得寸进尺,恃宠生娇。但现在南宫玄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暴露底线了,他再不主动,牧云归就要被那些花里胡哨的年轻人勾跑了。她压根不属于他,谈何恃宠生娇?

南宫玄只能转身,不顾脸面,主动叫住牧云归:“云归,我有事和你说。”

牧云归身形顿了一下,江少辞立即捂住牧云归耳朵,眼睛都不眨地说:“你听错了,刚才是狗叫。”

牧云归无语,用力瞪了江少辞一眼,怎么说话呢?她将江少辞的手推开,说:“你先回去吧。”

江少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让他走?南宫玄听到很是解气,他快步走过来,冷讽道:“我们有话要说,你待在这里不方便。”

南宫玄见江少辞还不动,就嗤笑一声,对牧云归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牧云归看了江少辞一眼,示意他先走,然后就和南宫玄离开了。江少辞目光盯着前方那两人,许久没有动弹。

他不知道他期待什么结果,但是牧云归让他先走时,江少辞内心震惊极了。仿佛牧云归不可能,也不应当推开他,跟另一个男人走。

可是,为什么不能呢?若说江少辞曾经习惯了众星捧月,不习惯被人丢下,可是他向来厌恶麻烦,出入都是独行;若说江少辞担心同伴安危,可这是门派内,南宫玄不可能对牧云归做什么。

他当年和桓致远、詹倩兮练剑时,另两人来早来迟、和谁同行,江少辞从不关心。他又不缺陪练,要不是师尊说他不能闭门造车,他一个人练剑更快活。

牧云归只是出去和相识的人说句话而已,他在意什么?

江少辞亲眼看着牧云归和南宫玄走远,渐渐背影被树丛遮挡,再也看不到了。江少辞回头,盯着面前的树干,久违地生出一种想暴揍什么东西的冲动。

牧云归和南宫玄单独出来,本是想把话说清楚的。在天绝岛时牧云归以为自己已经把态度表达的很明白了,但是南宫玄总觉得她在赌气,而且每次都有江少辞在,说不了两句江少辞就阴阳怪气,最后话题越岔越远。这次,她打算支开江少辞,好好和南宫玄说开。

两人站定。南宫玄深深地看着牧云归,问:“云归,这些天,你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