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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玄垂着眼睛,沉声说:“儿子明白。”

琴毁了,南宫彦再无闲情雅致,挥挥手示意南宫玄离开。等南宫玄走后,亲卫从竹林中走出来,低声问:“家主,三少爷说的话可信吗?”

“一半一半吧。”南宫彦淡淡道,“怪我之前疏忽,养大这么一个狼崽子。最近派些人手盯着他,小心他和东方家里应外合。地图的事,就暂时不要告诉他了。”

亲卫抱拳应是,随后问:“家主,功法还在东方家手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南宫彦笑着折断旁边一根竹子,幽声道:“既然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东方汐,我给过你机会的。”

在不远处的东方家,亲信同样在问东方汐:“家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几日结界又减弱了,往常魔兽知道这里有结界,从不往天绝岛周围游。可是现在,外海波动频繁,昨日更是发现好几只大型魔兽在附近出没。

功法只是锦上添花,但出海地图是存亡关键。东方汐拿出前几日南宫彦刻录给她的地图,看了看,冷笑:“呵,他这图骗骗没出过海的小孩子还行,想要骗我,痴心妄想。这些地方根本不可能分布成这样,但凡在海上生活两年,就知道礁石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如此没常识的地图,像是压根没出过海的人随便画的,怎么可能是真品?这多半是南宫彦偷偷修改时,不慎左右矛盾了。呵,南宫彦为了独吞地图,竟如此敷衍于我,简直欺人太甚!”

亲信听了也十分闹心,她肃着脸,沉重道:“原版地图已经毁了,地图到底是什么样,全凭南宫彦一人说了算。就算我们找上门,恐怕他也不会承认。”

东方汐用力捏碎玉简,简直恨不得手里攥着的是南宫彦的头:“这个伪君子,真小人。枉我真心以待,给了他真实的功法。呵,他能出尔反尔,我就不能吗?”

“家主,您是想……”

东方汐将手心的粉末扬到地上,轻轻眯了眯眼:“天绝岛又不是他们南宫一家说了算。他想要独吞地图,我们奈何不了他,有人可以。”

亲信惊诧:“家主,您是想……”

“许久没和西门家主叙旧了。”东方汐冷笑着,说,“去给西门家主下请帖,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亲信紧紧皱着眉,东方汐为了反制南宫彦,就引入西门家,亲信总觉得会引狼入室。但东方汐已经执意,亲信不好再劝,只能出去安排。等人走了,东方汐叫来侍女,问:“大小姐呢?”

“大小姐刚刚睡着了。缝入金丝后大小姐的腿似乎很难愈合,时不时就要疼醒。昨天小姐被折磨了一夜,刚才喝了止疼药,才终于合了会儿眼。”

东方汐点点头,毫无心疼之色,反而掷地有声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她熬过来,日后就能和牧云归一样神出鬼没。这段时间让她安心养伤吧,外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告诉她。”

侍女点头应诺,悄声走了。敲打了侍女后,东方汐才终于安下心。

东方漓对南宫玄执迷不悟,以前看在两家合作的份上,东方汐没有管,但现在却不能放任下去了。东方漓不知道怎么了,一遇到南宫玄的事情就没有理智,为了防止她将东方家的机密泄露给南宫玄,这段时间,还是先瞒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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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月相晦朔,入夜后海面上再没有任何光亮。海洋广阔无垠,白日美不胜收,此刻却像是一只深渊巨兽,黑沉沉的海面带给人无穷压迫感。浪花一阵阵拍打在海岸上,仿佛野兽喉咙深处的呜鸣。

牧云归坐在窗前,正在看书。外面突然起了风,灯光剧烈晃动。牧云归连忙稳住灯罩,起身去关窗。

她站在窗前,面容平静,忽然抬眸看向上方。

院落中毫无预兆落下无数道攻击,落在禁制上,立刻激发出一阵尖鸣。牧云归旋身躲开攻击,她拿起桌案上的剑,纵身朝外跃去。

背后的墙壁骤然坍塌,露出后面众多拿着铁爪的黑衣人。牧云归落到院子中,目光缓缓扫过四周,默不作声拔剑。

攻击大多数是冲着牧云归来的,厢房眨眼间就被拆了,正房倒还完好无损。身后的房门悠悠开了,江少辞站在后面,眼眸扫过院墙上、屋顶上的黑衣人,无声一笑:“都这么晚了,还有客来?”

黑衣人比手势,冷声道:“别和他们废话,动手。”

众多黑衣人在房顶上抛出铁索,院落立刻被四面八方的银光笼罩。牧云归只来得及对江少辞喊了句“小心”,就被动卷入战局。她挥剑挡住一只钩爪,钩爪上的机关会动,忽然四爪弯曲,牢牢攥紧牧云归的剑刃,猛地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