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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你不用妄自菲薄,这些年,你对我几个孙女怎样,我都看在眼里。这件事情,是薇姐儿的不对,你放心,侯府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老夫人三言两语安抚了夏先生,让人请她去暖阁吃茶后,一边让丫鬟去叫颜采薇来,一边看着几个孙女,问道:“你们几个还不知错?”

老夫人眉眼慈祥,说话声也极为和蔼。

可颜采菽是老夫人带大的,知道老夫人这样已经是生气了,从善如流的跪在地上,干脆的认错,“老祖宗,你别生气,孙女知错。”

颜采萍、颜采菁也跟着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闷声道:“孙女知错。”

老夫人经历过不知多少事,见她们这样那里是知错的样子,顿时给气笑了,“那你们几个说说错在哪儿了?”

颜采菽早在跪下来的那一刻就想清楚了,老夫人一问,她就叩首道:“老祖宗,孙女错在没能劝住姐妹们。”

有她开口,颜采萍依样画葫芦的回道:“孙女错在为人长姐,却没能给妹妹们以身作则。”

颜采菁则呐呐无言的红了脸。

“萍姐儿,菁姐儿,你们即已知错,便回去各抄十遍心经。”老夫人向来不喜欢二房,颜采萍和颜采菁认错后,她也不管两人是否真正认识到错误,只罚了两人抄书,便让人退下,单独留了颜采菽。

“老祖宗。”对上老夫人审视的眼神,颜采菽难得忐忑了起来。

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老夫人叹了口气,失望道:“薇姐儿的脾气我了解,她固然性子傲,可若是没有人撩拨,她能顶撞夏先生?菽姐儿,往日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平日耍耍小性子,还能说是女儿家娇气。可如今闹这么大,固然薇姐儿得不了好,难道你就能得了好?再怎么着,薇姐儿也姓颜,和你一个姓。”

此时没有外人在,颜采菽膝行到了老夫人跟前,伏在她的膝盖上,万分委屈的说道:“老祖宗,孙女什么也没有做!”

“你当真什么也没有做?”老夫人并不相信,她这个孙女素来有些嫉妒薇姐儿,平日的小打小闹不过是些闺阁意气之争,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今日可闹到夏先生跟前,气的夏先生都要辞馆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老祖宗,孙女不敢骗你。”颜采菽觉得十分冤枉,她今个儿不过同大姐、二姐闲聊几句,大姐便拿了她作筏子,她不过顺水推舟,话都没有说上两句,谁知道颜采薇就有那么大的气。

“那是怎么回事?你把事情细细和我说一遍。”老夫人问道。

颜采菽正要开口回答,遣去请颜采薇的小丫鬟就回来禀道:“老夫人,四姑娘去镇国公府了。”

默然片刻,老夫人道:“去把夫人请来。”

说完又让颜采菽仔仔细细细细的将事情和自己道来。

镇国公一生戎马,妻子蒋氏去世后,并未再娶,膝下只得两个女儿,俱是他的掌上明珠。

而四个孙辈里,他最喜欢的则是颜采薇。

他年纪大了,哪能不喜欢小辈承欢膝下呢?

只他两个女儿嫁出去后,大女儿在城外养病,小女儿一年也只回家一次,只有颜采薇这个外孙女时常会来陪他说话。是以,如今镇国公如今最疼颜采薇这个外孙女。

得知颜采薇要来看自己,他早早的就等着了。

镇国公五官俊朗,身材高大,本该是个美男子,偏有一道刀疤从右额划到下颌,生生将他的脸劈成了两半,看上去凶神恶煞,十分可怕,再加上他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寻常人等并不敢直视他,更别说几个小辈了,每次见着他,都跟见了鬼似的,连头也不敢抬。

颜采薇却自小不怕,对镇国公极为亲近。

想起前世外公生病后,形销骨立的样子,再看着眼前精神奕奕的外公,颜采薇又是高兴,又是难过,朝着镇国公便飞扑过去:“外公!”

镇国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外孙女,原本还高兴外孙女来看自己,不曾想话还没有说上一句,从来都是笑容灿烂的外孙女竟然哭了,心疼道:“薇姐儿,谁欺负你了?外公替你教训他去!”

“有外公在,谁敢欺负我?我只是见着外公太高兴了。”颜采薇想着自己那么大一个人了,还在外公怀里哭鼻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擦了擦眼泪后,跟着镇国公进了书房。

有些事情不好叫外人知道,屏退左右后,镇国公难得的叹了口气,“薇姐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母亲给你委屈受了?”

都说儿女都是债,镇国公虽然没有儿子,只得两个女儿,但两个女儿一个赛一个的让他头疼,外孙、外孙女也都惧怕他,除了逢年过节,甚少来公府看他。也只有颜采薇这个外孙女一点儿都不怕他,故而镇国公最疼这个外孙女,生怕她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