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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门响,她赶紧三两下咬断线头,把荷包轻轻放进针线篓里,又抓了片布料盖上:“进来。”

“大夫人,您这几日可别出门了,风大雨大的,冷得好像初春。”采萍端着两碗药快步地走进来,边小心翼翼地用后背掩上门,“您这几天身子不好,喝了药就赶紧歇下吧。”

“知道了。”宝瑜温和应下,她接过自己的那碗,嘱咐道,“你回去时候也喝碗药,别着凉了。”

采萍笑得眉眼弯弯,她生得圆润,颊边挤出两个酒窝:“诶。”

昨日请大夫来给二黄看病的时候,宝瑜顺便给自己也讨了一副方子。

宝瑜记得清楚,前世二黄死后,她也跟着大病了一场,一半是因为伤心,还有就是被这缠人的坏天头给冻着了。那场病来势汹汹,她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后来虽抽丝剥茧地好了,身子却也大不如前了。

经历了一世,宝瑜才知道,什么金钱、权势,全都没有一副好身体来得重要。

她害怕再如同前世一样生那场病,小心地预防着,能不见风就不见风。

采萍给二黄喂药,喂了一半,宝瑜给接过来:“我来吧。”

采萍便垂手站在一旁,有一遭没一遭地和宝瑜闲聊:“大夫人,咱们院里有棵桃子树,现在正开花呢,但是奴婢听人家说,屋里种桃树不好。”

宝瑜偏头看她:“怎么说呢?”

采萍摇头晃脑道:“说是因为桃花、桃枝、桃子,全都是红色的,和血的颜色一样,妖魔鬼怪都喜欢在桃树上住,会给家里带来厄运。”

外头阴风怒号,屋里空荡荡的就她们两个人,宝瑜被她这话吓得打了个激灵。

“别瞎说。”宝瑜笑着制止她。

上辈子,采萍和她并不算亲密,直到后来那次遇袭,采萍用命救下她,宝瑜才知道这宋府里还有着这么一个善良的姑娘。

只是没想到,看起来老老实实的采萍,原来是个小话痨。

采萍现在不到十四岁,还是个小丫头,听了宝瑜的话,吐了吐舌头:“那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