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好身材都是说给人听听……”舸芷微微摇头暗自神伤，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掏出手机急着同有些莫名其妙的江钰分享，“我突然记起来我队长前段时间伤了手，一只手打着绷带还要跟我们打球……”照片里是个正值青春的少年，站在球场外，眼巴巴地望着球场，恨不得飞进去。江钰看了人一眼舸芷就飞快地关掉了手机，还红着脸解释说:“别看他了，有男朋友了。”

江钰收回视线低着头笑:“我看他干嘛？这不有你吗？”

“也是。”舸芷一时脸颊通红，开着空调的屋子里一瞬间热气蒸腾，叫她匆匆忙忙换了话题，“还有上一届我一个学长，他体考的时候前几天摔了腿，打了封闭针都疼，这里成绩出来他也没有能够去自己想去的学校……”

江钰舀了一勺蛋糕塞到舸芷嘴里，“一小孩天天干什么感慨别人苦，吃点甜的。”

舸芷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起有些感慨，伸出手捂着江钰的手，咽下嘴里的蛋糕，道:“我没有……”舸芷的话还没说完，江钰另一只手也拿勺舀了蛋糕往她嘴边放，舸芷未做思考就张嘴吃东西去了。

见舸芷这番，江钰也觉着人彻彻底底还是个小孩，就真学着那些父母问:“吃了东西还想去哪？”仿佛下一刻就要在人回答去游乐园或者滑冰场之后点头。

舸芷有些不情不愿地松开江钰的手，“都行。”

“那直接回家？”

“好。”舸芷眨眨眼，又立马低下头在西米露下头找着一块碎冰，放在舌尖合着眼前人缓缓品出今年今日滚烫炙热的夏来。

爆珠在嘴里炸开，芋圆还黏在齿间，江钰被这个干脆又利落的回答整得有些发蒙，不由得思索自己是不是哪里表现的不太对。想来想去还是只慢慢地吃完了玻璃器皿里的最后一颗芋圆。至于答案早被舸芷连着蓝莓一并喂进了他肚里。

好在最后也没叫江钰为难，舸芷出了门就是天上的风筝，不收绳就能飞到天边去。顶着似火骄阳，走过热闹喧嚣，华灯将上，两人赶着最后一辆公交，挤在人挤人的罐头箱子里。依旧是无法言喻的味道，舸芷放着一点点的信息素，压迫着周围的beta不敢靠近，想替oga分出来一点空档。江钰一手拽着顶上的扶手，将舸芷拦腰抱稳，摇摇头制止了舸芷的想法。

车上依旧聒噪，空调的效果还不如大开的窗户，两人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门一打开，六楼喧嚣的风吹了两人一脸，舸芷眯起眼长出了一口气，扫去了一身的灰尘。江钦在沙发上看电视，是一部有些年代的情景喜剧。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

江钰先一步拎着东西交给江钦，“给你买的。”

一边的舸芷站在玄关处望着江钦露出一个笑来。江钦看了她一眼，只点点头就直接转过了视线，跟在江钰身边整理东西去了。

舸芷微微撇嘴，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突然一个激灵——这不就是上回下雨天医院门口那个画面吗？

四十二

江钰回了家就在洗澡，舸芷脑子一抽抽没有进屋，坐在沙发上跟江钦一起看那部有年岁的喜剧。

客厅明明风声涌动，却仿佛一切都是胶装液体，黏糊糊的无法化开。舸芷去翻出来今天买的一打可乐，纠结来纠结去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表情，便直接拿了一罐走到江钦面前，“给你。”

江钦抬起头接了过去，“多谢。”声音低沉，长相锐利，要不是名字像点舸芷打死也不信他能跟江钰是表兄弟。

两人都不再讲话。中药味在客厅蔓延，舸芷没敢开口询问那位屋子里的人的病情，虽然那已经算得上是她的亲人。可她知道江钦不会讲。

江钰是住在城里的人，她想往城里去，除去江钰自己的城门还有江钦这层一层隔在她和江钰之前的雾，即使什么实质都没有，可只要随便动动就能让江钰受到波及。也不知道哪本书能把这解决方案写的好一点。

舸芷还在乱想，江钰就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站在客厅和餐厅之间做间隔的小台子边倒水。身材高挑，眉眼温柔，舸芷隐隐约约又听见了窗外的风声和鸟叫。

“去洗漱啊，你们两干嘛呢？”江钰端着茶杯转过来看着还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舸芷赶忙点头，站起身来去拿了睡衣。回到餐厅在江钦把视线挪到电视上去的时候，偷偷偏头在江钰耳朵上亲了一下。

掩耳盗铃，故意为之。

舸芷跟小学时放学回家一样蹦着小跳走，余光一直瞥着那儿的江钦眼角一跳，想捂住她的嘴、打断她的腿。

江钰那双眼睛自然是不可能看见江钦那一点小动作的，只望着舸芷的背影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放在了茶杯里。走到卧室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江钦道:“你也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