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桑短吁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今天最想你从这里跳下去的,就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她注视着严好好,指了指楼下那些密麻如同蚁群的围观者。

“他们当中有的人甚至把你的生死当作赌注,没有人真的在意你从这里跳下去之后会怎么样。”

“活了二十多年却只能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你甘心吗?”

严好好痛苦地抓着头发,抱着头声嘶力竭地低吼:“但就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失误……才害得整个手术组的人停职!是我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承担责任,是我!我还害了程医生……”

“我只是不想让程医生知道,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不想他对我失望。”

严好好的眼泪像决堤奔腾的川流,再次一发不可收拾,她捂着脸,无助地把头埋在膝盖上,仿佛此刻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在她心里,程述宇是唯一的光,是她心中象牙塔一样的存在,她敬仰他也爱慕他。

她不求程述宇对自己的感情有回应,但至少不要是一个最坏的印象。

但现在什么都晚了,完了!

“死看似一了百了,所有事情的结果无论好坏都一笔勾销。但其实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去争取更多不同的可能。”

余桑笑了笑,“再说你怎么就知道程述宇对你失望了呢?有一个自己留恋的人本身就是活下去最大的动力呀。”

严好好抿着唇,没有说话,眼神涣散地想着什么。

几个民警和消防员已经在一旁蛰伏多时,眼看机会来了,一哄而上,几下功夫就把严好好从围栏上连拉带扯地拽了下来。

余桑像动物园里窝在山上的猴子一样坐在栏杆上,看着民警一本正经教育着梨花带雨的严好好,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句话:“人生有两出悲剧,要么万念俱灰,要么踌躇满志。”

她托着腮,正想得入神,一只手突然把她从上面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