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斯继续说:“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变得更好了,陆地上没有鲜花和黄莺,只有怪物和越来越少的人类。”

“可我们的大部分同类还在岸上,等待我们的帮助和拯救。”陆采平静地回答他。

鲍里斯失笑:“基金会把你教得真好,你看起来像个保护小鸡不被老鹰吃掉的老母鸡。”

陆采:“……”

他确定自己不喜欢这个外号,而且教他的也不是基金会,而是师父。

但陆采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反驳对方,他淡淡回道:“人类的意志不会因为数量的变化而改变,它们是守恒的,当生存的空间越小,越受到挤压,偶有个体的意志会更加强大。”

“研究员的理论?”鲍里斯撑着脑袋笑,“没错,那群研究员总是说,意志这种东西也可以看做成神经元的集合,是可以凝聚成实体的……神神叨叨,一点都不科学,和那些传教士如出一辙。”

传教士……

陆采咧了咧嘴角:“现在的科学和神学也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不是白崇雪脾气爆裂不好惹,那些研究员们的确是想研究研究,道法这种东西的物理本质到底是什么。

“管他什么学什么学,但你真的决定,要带着你的伙伴……还有你的情人重新回到岸上吗?”

维京人一贯大胆,他勾着唇角问眼前的东方青年,对方稚嫩的面孔倏然变红。

鲍里斯觉得对方似乎是想反驳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反驳出口,低沉地嗯了一声。

鲍里斯笑着摇摇头:“那你问过他们的意思吗,你的小情人看起来很单纯,或许你该问问他,是想无忧无虑地当一个快活的人,还是回到陆地,当一把随时要面对危险的枪。”

但陆采这次没有犹豫,他直接反驳:“他和我的意志是一样的。”

他不想和对方争论泽西亚不是他的情人,但如果能让对方认识到,他和泽西亚的意志相通,他可以默认。

“……”鲍里斯嘴角的笑微微顿了顿。

“这么确定?”他看向陆采。

也是巧了,陆采清晰记得几个小时前他和泽西亚在床上的闲聊。

龙的忠诚,令他现在想起来仍会心头发热。

“对,我确定。”陆采认真地点了点头。

又聊了一会儿,陆采借口困了结束了这段聊天,鲍里斯表示理解,但他还想再喝一会儿。

于是陆采率先离开了餐厅,他背对着鲍里斯开门,将后背完全暴露在陌生人的视野中。

“对了,我想起来,基金会和伊贺流有点交情,如果你们方便,我想明天离开的时候,把那三位忍者带走,可以吗?”陆采踏出餐厅前突然开口提了一嘴。

鲍里斯似乎愣了愣。

按说带走三个忍者算给他们解决麻烦,于是鲍里斯很快笑起来:“当然没问题,谢谢你们愿意帮忙,其实我今天已经猜到了或许你会这么请求。”

“应该的。”

餐厅外的走道里也有光线微弱的煤油灯,它们把从餐厅里投照出来的影子淡化了不少。陆采转身关门的时候,看到鲍里斯沉默地坐在吧台边,黑暗吞噬着他周围的一切。

陆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泽西亚一副已经在床上等了他好久的样子,见到他终于回来,可怜巴巴又绷着矜持地叫了一声。

陆采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仍像对待龙形那样。

但泽西亚却不满意仅仅这样的接触,最近这段时间他越发喜欢和小鹿亲密,于是理所当然地伸长手臂,将人一把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