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怪物再次走到陆采身边的时候,泽西亚懒洋洋地抬了抬头:“小鹿,都看清楚了吗?”

陆采一瞬不瞬地盯着怪物,以防对方突然发难,同时不忘回应泽西亚,轻轻嗯了一声。

泽西亚满意点头,下一秒,他慢悠悠站起身。

对面的怪物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瞬间把注射器藏到身后。

陆采:“……”

看把孩子吓的。

谁知道这次泽西亚没有再掰注射器,他直接把怪物给剥了——字面上的意思,白大褂外套和裤子都被剥了下来,原本可以吓哭小朋友的怪物像被扒了毛的鸡,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

陆采的呼吸微微一顿。

泽西亚不以为意地坐回位子,把那件抢来的白大褂披到陆采身上。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青年的嗓音低沉,语气缓慢,他用这个声音说过陆采听不懂的龙族语言,说过渊远流长的拉丁古语,说过憋足的中文和不算多么流利的英语。

他的语言习惯总让陆采觉得有点好笑,陆采一般都忍着不笑,除非忍不住。

这一次,陆采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但又因为害怕泽西亚察觉到自己奇异且莫名的情绪,所以不得不强行压制下去。

所幸眼前很快发生了新的变故,让陆采无暇顾及自己莫名起波澜的情绪——

一直安静的另一个白大褂突然动了。

它像前面那个白大褂一样拿出了抽血器具,但没有对着陆采,而是走向了失去白大褂的那个怪物。

挣扎和尖叫都在眼前发生,这次没有人去掰注射器,也没人抢白大褂,陆采眼睁睁看着怪物被按在担架床上抽干了血,随即它的胸膛被剖开,泥泞的伤口和早已变质的腐烂血肉很轻易一路扯到腹部。

白大褂把它的内脏全部摘了出来放到一边,随即,一直被陆采当做瘟疫面具的乌鸦口张开了,一口一口将那摊令人作呕的腐肉吞吃了下去。

那根本不是面具,那就是一张巨大的怪物的嘴巴。

陆采的额角青筋凸起,胃部泛出一阵酸水,但很快泽西亚靠过来,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上他的胃和胸膛。

“小鹿不怕不怕,我们很硬的,不会被剖开的,不用害怕昂。”

陆采的喉结动了动,冰冷的恶心感被这一掌温暖给压了下去。

虽然理智告诉他,洁癖和硬不硬其实没有什么必要的关联,但就和撞见了扒皮的那晚一样,再想想,好像真的不觉得有多恶心嫌恶了。

白大褂很快吃完了那具尸体,连骨头都没剩下后,转身重新安静坐下。

陆采紧盯着被它放到一旁的内脏,不知道那还有什么用,就看到泽西亚终于站起身,走到隔板处敲了敲。

隔板很快开了扇小窗,前头传来一声尖锐诡异的询问:“请问有什么需要?”

泽西亚扭头轻声问陆采:“要去哪儿?”

陆采在那道声音出现的瞬间站了起来,眼神戒备,闻言想了想,回答:“西边的城堡。”

泽西亚转述,前头又开口:“收到,需要支付一份内脏。”

泽西亚转身把那份内脏扔了过去。

陆采手指一抖,没兜住裤腰,大咧咧地露出了半截大腿。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