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遇的妈妈联系了一个医疗团队,三天后飞到这里为阿遇进行会诊。
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刺,他咽口唾沫都疼得厉害,一方面忍不住对钟婉刻意讨好,因为她是自己爱人的妈妈,可一方面又对这个随时可能会把阿遇带走的人警惕提防。
当他还在为了凑路费医药费而不得不去发展副业卖丝袜女装,对方却一个电话就能为阿遇安排专家会诊,孙姝予方才还为钟婉买早餐的小恩小惠受宠若惊,一转头又因双方的阶级差异而忍不住自惭形秽。
孙姝予茫然地心想,他不是一直想带阿遇治病,让阿遇当一个正常人么,为什么看见钟婉会害怕?
背后房门声响,阿遇起床了。
钟婉挂了电话,热切地看着阿遇,拘谨道,“阿遇,来,吃早餐吧,妈妈买了你最喜欢的萝卜糕。”
阿遇紧绷着脸,没说话,只拿过一个鸡蛋,剥开递给孙姝予。
孙姝予脸上一热,察觉到钟婉看过来的目光,掩饰般对她解释,“阿遇不喜欢吃萝卜。”
钟婉愣神,敏感的神经是绷直的琴弦,轻轻一拨都会引起震颤,她低头喃喃自语,“他以前很喜欢吃这些的。”
她的眼泪又落下,阿遇却当看不见,也不吃钟婉买的早餐,只从冰箱里找出孙姝予带回家的临近过期的打折面包与牛奶,凑合着吃了,却嘱咐孙姝予多吃一点。
他拉起折叠小推车,把今天要发的包裹都装进去,背好小挎包,里面放着保温杯与小手绢,还有孙姝予自己做的饼干,哥哥没有钱给他买零嘴,却会自己做。
今天轮到去超市搬货,还要顺路把快递都发出去,临走前,阿遇对孙姝予大声道,“哥哥,我出去上班了!”
他想亲一亲孙姝予,只是哥哥说过,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阿遇有些不高兴地瞥了眼一脸期待殷勤的钟婉,闷闷不乐地走了。
门一关,钟婉到底是没能等到阿遇同他说一句话,颓然地坐下,用柔软的手掌捂住脸。
孙姝予不知该说些什么,没话找话地安慰,“我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会让他现在这么抵触,不过阿遇应该是记得您的。”
他想到什么,突然问道,“阿遇是不是有其他的弟弟妹妹?”
钟婉啜泣声一停,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