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你好自为之,别让他打你就行,他要打你,你就报警,别还手,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你别惹他。”
他不耐烦地一摆手,显然狗嘴里不常吐人言,对孙姝予难得的关怀也带着溢于言表的嫌弃挖苦之意。
可挖苦的关怀也是关怀,就像老实人的恶毒也是恶毒,孙旭这恶霸压榨爹妈亲哥习以为常,寡闻少见的挂念体贴便格外明显。
孙姝予睫毛颤动,目光柔和下来,偏头看向孙旭。
“你以后别再……别再找小姐了,我那边还有几千块钱,加在一起不到一万,多的我也拿不出来,等下取给你,明天来拿,结婚以后就好好过日子,找个正经工作,也别再找我要钱,这是最后一次了孙旭。”
孙旭脸色一沉,心想孙姝予的钱不给家里还要给谁,牵扯到钱就原形毕露,然而一听还有钱拿,只得暂且按捺住脾气,藏住他锱铢必较的寄生虫嘴脸,打算明天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孙旭一走,孙姝予整个人松懈下来,坐在漆黑的楼道里发呆。
背后传来脚步声,声控灯应声而亮,孙姝予回头,见来人却是阿遇。
头顶昏黄的灯光把阿遇的脸照的晦涩不明,看不清情绪。
他挺直了脊背走到孙姝予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唯一光源,让他整个人的脸背着光,显得更加诡谲莫测。
孙姝予不安道,“阿遇,你什么时候来的?你都听到什么了。”
阿遇在他身边坐下,一双大长腿委屈地踏在楼梯上,他姿势别扭地抱住自己的腿,慢吞吞道,“我刚来…”
事实上他撒了谎,孙姝予一走他就追了出来,他什么都听到了,他听到孙姝予说要给孙旭钱。
头顶的灯又黑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哥哥很懦弱。”
孙姝予的声音太轻了,轻到几乎连声控灯都无法分辨捕捉,因此他们还是在一片黑暗里。
阿遇心想,原来哥哥这样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行为就叫懦弱吗?可他为什么不敢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