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觉手指微滞,倒还真的想起了萧思。

萧思初来皇家寺院禅修的时候,因过不惯清苦日子,头几天就小病了一场,请来了太医,萧思却不肯吃药。

怎么劝怎么哄都没用,萧思闹起来,还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寺院里的僧人都吓了个半死,唯恐降罪,禅房外跪了一片,说尽了好话求萧思吃药。

只有延觉,直接拿了一颗糖递到萧思面前,似真非真地说了句:殿下若病着,皇后娘娘要不高兴的。

那时萧思还是公主,最怕金氏,一听这话便咬着牙捏着鼻把药给喝了,苦得眼泪花花都出来了,慌忙咬了颗糖到嘴里。

这么说起来,延觉觉得自己当初对萧思,反而还,不及待眼前人这般。

“我对华瑶殿下不这样,”延觉语气很轻,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回事儿,“她不像你,软硬不吃。”

乔思白:“……”

“行。”

乔思白气笑,抢过延觉手里的药碗一口气喝下,皱着脸把空碗塞回延觉手里,强忍着口中的苦涩和想吐的冲动。

突然有什么东西抵进她嘴里,跟着一股清甜入喉,适时缓解了药带来的苦味。

乔思白愣愣抬眸,眼睫互闪,就见着延觉已经收回了手,静静坐在那里,眉眼里带着几分了然于心的笑意。

还挺欠。

乔思白把糖咬进嘴里,总觉得自己略输一筹,想着要如何扳回一局。

“明明喝得那么爽快,却故意使小性子,”延觉嗓音里藏了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故意等着贫僧哄。”

“……”

不要脸。

乔思白越发搞不懂,萧思到底是哪只眼睛瞎掉了,才会对这么一个人不人狗不狗的破和尚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