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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的那个人,我是说……子夜……是你的恋……你想见的人吗?你一直在写信……给他?”

他在心中反复改换着字眼,在阴差漫长的生命中,自他有记忆开始,从未有过哪一次比现在更认真斟酌词句。

“看过也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打算藏起来。”

阴差看见虞煜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目光看着他,随即点点头,确认问题答案。

他的心随即沉下去,沉到终日无法见光的深渊底层。

不对,黑袍披覆下的心口处,明明是连光都无法照亮的空洞……为什么会出现心口沉闷的错觉?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

虞煜的声音让古怪升起的沉闷感骤然消散许多,阴差移开注意力,看向面前人,仔细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并非有意为之,身体行动远比脑子要快。

“作为交换,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虞煜试着用轻松语气随意道,他不想激起阴差的防备心。

相处这些天,他能看出阴差简直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把过往一切信息藏得严严实实,只要他不想说,就没人能从他的沉默中撬开防御外壳,探寻内在隐秘。

难以想象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养成现在这样比石头还要冷硬难应付的性格。

“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他笑道,“我总不能叫你喂,对吧?”

“我没有名字。”或许是受谈话气氛的影响,这次阴差没有沉默以对。

他想了想,轻声道:“地府里的鬼魂,偶尔会称呼我为k。”

这是最初建立地府秩序的鬼魂,叫过的代称,时过境迁,阴差已经忘记对方为何会心血来潮如此称呼自己,他也不在意。

孤身游荡在人间,不需要名字这种东西,名字只有交流过程中需要对人进行区分时,才有单独出现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