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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六子点点头,有些遗憾地趴在柳居奇肩上,“柳爹爹,那我们明天再来吧。”

燕肃澜突然搂住了柳居奇的腰,“抱紧孩子。”

柳居奇下意识地抱紧了小六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尖叫一声,被燕肃澜凌空揽着飞进了湖里,燕肃澜足下点着荷叶和花灯,轻盈如羽,小六子一开始还害怕的紧紧捂着眼睛,这会儿已经开始大唿小叫地指着花灯,“柳爹爹你看,那个灯好漂亮!还有这个!”

柳居奇望着脚下不断飞逝变换的花灯,烛火明黄,映着身边男人轮廓硬朗的侧脸,他脸上认真的神情,竟令柳居奇看得有些失神……

湖边有人对他们赤足”游湖”的诡异行径指指点点,但更多的是羡慕,两个人连同一个孩子的欢畅笑脸,远远看去竟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沿着湖边的花灯绕了一圈后,燕肃澜从容自若地将柳居奇和小六子带回陆地,他脚上的黑缎靴子仅仅沾湿了一个边儿,看的柳居奇叹为观止,这哪儿是轻功,分明就是水上飘啊!要是没带着他和小六子,估计燕肃澜连鞋底都不会湿……

玩了这么一通,小六子挥着手里半熟的莲蓬心满意足,赖在柳居奇怀里撒娇,“柳爹爹,我困了。”

“我们回客栈了,你……”柳居奇欲言又止,燕肃澜面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在等他说下去,“不然你先跟我回去吧,湿鞋穿着不舒服,等小六子睡了我帮你烘烘。”

燕肃澜似笑非笑,“好。”

游人大多集中在映日湖那边,到了客栈附近反而安静下来,燕肃澜看柳居奇抱小六子越来越吃力,伸手道,“给我。”

小六子刚才和燕肃澜玩过,这会儿也不那么怕他了,乖乖倚在燕肃澜怀里睡着,除了燕肃澜抱孩子的动作太过生疏别扭之外,竟显得极其融洽。

三人进了房间,柳居奇把熟睡的小六子放在床上,孩子咂咂嘴巴,手里还握着那个莲蓬不肯撒手,柳居奇也由着他,自从有了小六子在身边,他好像就多了很多欢笑,不太有时间去回忆那些令人难过的事了,孩子的笑容果然是最能治愈心灵的良药。

燕肃澜脱了靴子盘膝坐在床上,柳居奇给他到了一杯薄荷茶,“这个下火消暑,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看。”

燕肃澜接过杯子淡淡喝着,柳居奇拾起他的靴子,“我去厨房找火炉烘鞋,要不要顺便给你带点儿吃的回来?”

燕肃澜轻轻笑了,杀伐之气渐敛,拨云见日般令人心旷,“简单些就好。”

柳居奇应了一声,拿着靴子往门外走,打开屋门的时候却突然眼前一花,他撑着门框晃了几下,燕肃澜紧张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柳居奇努力撑着身体,刚向外迈了一步,身体完全没了力气,晕乎乎地往地上摔去,燕肃澜瞬间移换身形,上前险险接住了他。

柳居奇的唿吸声轻了许多,沉沉地闭着眼睛,不管燕肃澜如何唿唤他,都没有反应。

隔壁的花间照正和一个姿容姣好的清倌喝酒谈笑,听见声响赶紧丢下酒杯跑了出去,看见昏在燕肃澜怀里的柳居奇,急急道,“快将柳儿放到床上去,我来替他把脉。”

第六章 昆山玉醉

花间照诊了半天,柳居奇身体健康的很,一点儿都没有生病或者中毒的迹象,燕肃澜又动用绝杀宫的力量,请了洛郡两位神医过来,得出的结论和花间照完全一致,柳居奇晕得毫无道理,他的脉象稳定,唿吸轻浅,简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燕肃澜蹙眉望着躺在床上的柳居奇,“即没有症状,他怎会无缘无故晕倒?”

“不知道,怪我医术不精,这半桶水实在不够,”花间照叹了口气,只恨自己当初喜欢学些旁门左道的奇怪东西,对正统杏林之术不感兴趣。

两个男人无言地伴着一盏油灯,静静守了柳居奇一整夜。

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来,小六子就拱啊拱的像个小虫子似的蠕动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想起床了,以前每天早上天没亮他就跟爷爷去后山打草喂兔子、挖野菜,用现代人的话讲,就是养成了生物钟。

柳居奇有低血压,习惯了赖床,他连眼睛都没睁开,随手按住小六子的肩膀,“还早呢……再陪爹爹睡一会儿……”

花间照和燕肃澜面面相觑,都上前紧张地望着柳居奇,花间照捉过柳居奇的手腕号脉,和昨晚一样,没什么不同。

柳居奇被折腾地没了睡意,没好气地甩开手瞪着花间照,“花蝴蝶,你一大早不睡觉,在我的房间做什么!”

花间照点着他的额头,气的都乐了,这小东西可真会恩将仇报,“你昨晚突然晕倒了,吓得我们熬了一宿守着你,你却狼心狗肺的一醒来就骂人,啧啧,要不是你这么一闹,我大概正在温柔乡跟那个清倌快活呢。”